后面的话太子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他的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慕容墨没有再说什么，出了酒楼之后就翻身上了马车，太子目送他远去，瞧着马车行驶的方向，应当是去了秦楼。

……

回到家中，方落落在清潭居的炕上坐下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背上竟是出了一层冷汗。

她的脸色看上去极其差，在屋里伺候的盼桃递了一杯加了蜜枣的茶水过去，方落落连着喝了好几口，才缓过神来。

嗅着蜜枣的甜香，她看了一眼默默垂首立在一旁的盼桃，自己虽然将她提拔为了身边伺候的一等丫鬟，但是平日里并不亲近，出门也只带上白玉，今日看来，她倒是个体贴的。

“你怎么想到在茶水中放蜜枣了？”

她看向她。

“小姐的脸色不大好。近来身子似乎也不如从前了，睡觉时也不大安稳。”

跟着白玉一道称呼她为小姐，盼桃拘谨地回答道：“奴婢已故的父亲是医者，生前曾经说过，女子多服用红枣，有助于养生。”

连寻常的丫鬟都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他却对此视若罔闻。

方落落只觉讽刺，她望着房中多宝架上放着的一尊观音菩萨出神，如果这世上真有神佛，谁能告诉她，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慕容墨真的和那秦楼的花魁成了好事。

她这模样落入白玉眼中，真真叫她心疼坏了。

白玉跟着她一道长大，虽比她大上两岁，心智却不如其他人一般成熟，只知道一味心疼她，她咬住嘴唇：

“小姐，要不你去告诉太妃吧？如今太妃对小姐也是极好，若是太妃申斥王爷，指不定王爷就知道错了！”

“即便太妃如今对我再好，她也始终先是王爷的生母，才是我的婆母。”

摸了摸白玉的头，她示意她不要担心，“从前的日子那么难，不也过过来了？从前如何，现在便如何。”

这话真是叫白玉为自家小姐鸣不平，她心疼得狠了，竟是恨恨地道：“早知道如此，王爷还不如一开始便不对小姐好呢！白白地给了人希望，后来还是跟其他男人没个两样！”

“你也莫要气了，既然知道男子大多一样，我又哪里会抱什么希望？只是……”

只是她心里依旧不相信慕容墨是真的舍了自己，不相信从前的甜蜜只是镜花水月。

闭着眼睛犹豫了许久，她才看向白玉：“我有一件事要去做。”

距离她上次女扮男装出行，已经有了小半年了。

上次她还是为了十三公主的驸马，这次却轮到为她自己了。

白玉也做小厮模样跟在她身后，方落落紧抿着唇，看了一眼傍晚时分便宾客如云的秦楼还有来往进出的权贵，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往里面走去。

很快便有秦楼内的小厮前来招呼，方落落在雅间坐下来之后，看着上前来倒酒的小厮，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推过去：“我是自外地来的，听闻秦楼里有一位晴川姑娘，生得如花似玉，不知道晴川姑娘可出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