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从国公夫人那边回来了，白氏赶紧上前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了下来，等方落落在他身侧坐稳之后，忍不住低声道：“如今国公府门可罗雀，国公夫人只怕心里不痛快呢！你上去寻这个霉头做什么？”

“原本想着之前也有几分或真或假的情谊在，只是今天去看，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叹了口气，方落落摇摇头，“只管欣赏歌舞吧。”

宫宴此次是在御花园中举行，中间那块空地便被搭上了台子，宫中的歌舞倒是没什么新意，年年岁岁都是那个样子，那些个歌舞白氏早就看得厌烦了，还不如同方落落说话来得自在。

“也不知今日女卷这边，皇后娘娘会不会出现。”

往日都是由皇后主持，皇后前不久告病，已经让京城人心浮动，若是今日还不来，只怕已经有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即便皇后娘娘真的病了，为了她和太子的地位更加稳固，她也会来。

一个转念间，方落落脑海间已经划过许多思绪，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她拍了拍白氏的手，“且看着就是了。”

白氏也点头应允了。

正当二人咬耳朵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几位妇人却是有些惊动声，两人顺着那边看去，只见一角大红色的宫袍闪过，伴随着连绵起伏、不绝于耳的“拜见皇后娘娘”的声音，方落落也稳稳地跪下行礼。

皇后娘娘能出现，国公夫人最是欢喜，她眼中甚至带上了一抹热泪：“皇后娘娘……”

“你们都坐下，无需为本宫到来而扰了看戏逛园子的兴致。”

皇后脸上依旧带着令人安心的笑意，方落落也坐了下来，她的眼神一错不错地在皇后脸上盯着，此时众人都打量着皇后，倒也没让她发觉坐在人堆里的方落落。

尽管皇后已经用心遮掩，只是眼角处的细纹却还是暴露了她这些时日的状态，皇后被拘禁宫中，只怕最着急的便是她本人，如此一来，竟是让她整个人都老了十岁不止。

方落落移开眼神，和身侧的白氏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皇后此次出来，不过是坐着看了一场戏，便有一位脸十分生的老嬷嬷上前，不知在皇后耳侧说了些什么，她便起身先行离开了。

那老嬷嬷从前不曾在皇后身侧伺候过，看来应当是皇上派去的人。

方落落等着人都四处散去之后，这才领着白氏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她望着白氏，“你如何想？”

“姐姐如何想，我便是如何想的。只怕这皇后之位……已经不甚稳固了。”

后面那句话她说的十分轻，只有贴近如她们之间的距离才能听得清楚，方落落心中亦是如此，她们二人不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带着彼此的丫鬟开始逛起了御花园。

眼见着国公夫人已经朝着皇后宫中的方向去了，方落落忍不住叹了口气，如今整个国公府都已经被悬在火上炙烤，只怕国公夫人心里头也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