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因为太过急切,她一时间都忘了自己一直以来追寻的尊卑上下,连“本宫”二字都不用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娘娘还是静观其变。许是今日皇上心情不好才会如此。”
总觉得宫中要生大变,嬷嬷心中其实也没有底,但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劝解她,皇后颓然地坐回了凳子上,她看着西洋镜中已经不再年轻的自己,平静片刻之后忍不住将屉子上的妆奁一并扫落在地,声音恨恨:
“为了那个女人……就为了一个年岁都可以当他女儿的女人!”
“男人喜新厌旧乃是常事,便是皇上也是这样。”
忍不住叹了口气,嬷嬷从梳头宫女手上接过了牛角梳,示意她们都先退下去,怕她们中间嘴不严实的将她与皇后之间的对话说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无人之后,她这才走上前,一下一下,轻柔地替她梳着长发,“皇上的心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夺回来了,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要多为自己着想。”
皇后如何不知?
只是从前皇上再怎么样也会多少给她体面,全然不似如今这般不管不顾……
她脸上满是疲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方落落不禁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宫门层层叠叠,彷佛一个会吃人的怪兽,她忽而觉得冷,只觉自己卷入了帝后争斗之中,若是此后有灭顶之灾……似乎也能说得通了。
她苦笑两下,在白玉的搀扶下上了车。
回到府里,之前慕容墨命人调查的事情也有了眉目,与芙蕖苟合的不是旁人,竟是在清潭居周遭巡逻的一位府兵,别人都叫他周大。
府兵统领押着周大过来的时候,周大一双眼睛依旧在贼熘熘地乱转,一看便知道是个不安分的,直到被统领踢了好几脚又按在地上之后,这才安分下来。
此后他便将自己是如何欺瞒芙蕖、又是如何在清潭居那间不怎么为王爷侧妃所用的偏房与芙蕖苟合的,都一一说清楚了。
时间地点证人都有了,方落落这才命人将一直拘在后院里养胎的芙蕖叫了出来,芙蕖的脸上写满了防备之色,一见到方落落就捂紧了自己的小腹,生怕被害了去。
“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王爷’。”
说来也是她蠢,想着进府做主子,也不先打听好主子的喜好,方落落眼中的嘲意一闪而过:“王爷洗澡都是在寝房中命人抬了水进去洗的,偏房洗澡,须得穿过一条透风长廊。此时春寒料峭,还不到大喇喇吹冷风的时节。”
芙蕖想起清潭居的布局,自然知道方落落没有骗她,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被押着跪在跟前的男人,生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她心中顿时就起了别的心思。
“王妃莫不是在诓我吧?随随便便捉了个男人便说是那日与我发生关系之人。”
她大着胆子开口,“我知王妃不容人,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