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有自己的思量，皇后那边自然也已经从王女官口中得知了方落落的反应。

王女官自然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皇后尽管生气，但是也没有偏听偏信。

她手下人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

打发走了王女官之后，她又命跟在自己身侧的老嬷嬷去外面转了一圈，在听到老嬷嬷的汇报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王妃倒不像是王女官口中说的那般，攀上了贵妃就开始跋扈。”

老嬷嬷一边帮皇后取下了头上的簪花，一边望向了西洋镜中不怒自威的女子。

“可是到底也不像从前那般对本宫忠心了。”

睁开眼之后的皇后，眼中满是怒气。

她一把挥开了老嬷嬷的手，嫌她动作慢了，自己开始往下扯着簪子，动作中染上了不耐烦：“皇上当真是被美色迷惑了心智不成？那个女子哪里是出身江南的官宦之家？”

身份低贱的女人他竟是当成了宝贝一般！

这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老嬷嬷跟在她身边许久，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言下之意的，只苦笑两声：“老奴也是娘娘的奶嬷嬷，有些话旁人说出来您要生气，只是老奴不得不说。”

皇后娘娘看向她，眼中的怒气稍稍平静了些，“你直说就是。”

“男人都是些贱胚子，正妻自然是要端庄持重、身份尊贵，可是纳妾就只需在意美色和床上伺候人的本事。贵妃出身不显，倒是让皇上宠幸起来没有顾虑。”

这后面的话说出来可就是大不敬了。

老嬷嬷看了被自己劝得渐渐平静下来的皇后一眼，“老奴倒是觉得，王妃前不久说的话很有道理，妾室就是妾室，上了天也不过是个妾。就算生下了皇子，长大成人也得十几年呢！”

皇后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到底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她从未见皇上有过如此特殊对待的时候，心中有些安定不下来罢了。

“这是王妃循着旧例送上来的茶叶，说是清火助眠的，娘娘饮了此茶，想来心中的火气也能平息下来。”

……

回到书房，方落落将诗琴暗中递过来的东西拿了出来，是用纸条捏成的团子。

她展开来看，上面只有一行字：“皇上疑心已起，皇后步步紧逼，腹中孩儿已经留不得，寻药送往宫中。”

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起了疑心？

疑心什么？

今日瞧着骆蓉的神色，不像是能舍掉这个孩儿的样子。

方落落对着这张纸条看了又看，还是看不出什么头绪，只得先让白玉去给自己泡茶来。

正当她苦思冥想的时候，外面却是闹了起来。

即便是在清幽的书房中，也能听到外间吵吵嚷嚷的声音。

方落落本就心烦，如今更是站起身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端着茶水进来的白玉，立在门口凝神听了听，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听着声音像是林家父女二人的，做出这等丑事，还有什么脸面在王府哭闹？要我说，小姐就应该拿出手段好好整治整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