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撤了这道糖姜之后，皇上又重新让小厨房摆饭，好在小厨房那边的灶上是虽是热着的，不多时，又重新置办了一桌酒菜。

这一顿饭方落落也是吃得神思不安，出了这样的事情，便是有山珍海味摆在她面前，她都觉得吃不下去，得了皇上的旨意之后便匆匆出宫了。

至于今日的糖姜一事，除了贵妃、皇上、李太医和她们几人，其余人一概不知。

等看着骆蓉午睡之后，皇上从里间走了出来，刚由宫女穿上了外衣，就见到老太监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那神情似是有什么话要同自己说。

坐上了御辇、正要回养心殿的时候，他这才道：“说罢，皇后宫中的那名宫女呢？”

“奴才刚才领命去了皇后娘娘宫中，欲拿秋雯过来问话……”

斟酌了一下，老太监这才开口，“只是没想到皇后使人去寻秋雯的时候传来消息，说是秋雯竟是一颈子吊死在自己房里了！奴才亲自看见的，不会有假。”

“她做事倒是干净。”

皇上不由得冷哼一声，“想来是觉得八王妃已经不听她使唤了，想着借着此次的糖姜下毒一事将方氏给下了狱，同时又能落了贵妃腹中的龙胎！”

这话可不是奴才可以接话的了，因而老太监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没回话。

说了这些，皇上也有些倦了，“罢了，你只让人再盯着贵妃宫中进出的人便是了，皇后那边你也盯紧点儿。”

知道主子爱重贵妃，老太监哪里有不尽心伺候的道理，他点头：“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好好看顾贵妃娘娘的龙胎！保管叫六个月之后，贵妃平安诞下皇上的龙子！”

这话皇上爱听，一扫脸上的阴郁，笑出声来。

……

却说另一边，方落落心事重重地出了宫，尽管现在种种证据都表明，应当是皇后娘娘所为，但是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白玉一想到今天的事情，也是冷汗直流。

若是她今日顾惜着从前和秋雯亲近、说话的情谊而撒了谎，今日皇上要发落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小姐，你说，现在秋雯姐姐……”

见她问起秋雯，方落落也只得苦笑。

若是翡翠还在身侧，断断出不了这样的岔子，比起心思单纯的白玉，翡翠的周到更为难得。

“秋雯卷入了谋害皇嗣的大罪中，若是没有自裁，便会被皇上或者皇后的人灭口，左不过是一个死字罢了。”

摇摇头，方落落又看向眼里盈起泪光的白玉，忍不住叮嘱她：“宫中与人相交，心里要留三分余地，要知道，秋雯乃是皇后娘娘面前都有脸面的大宫女，她这样的身份，配一个三四品的侍卫都是绰绰有余的。为何她偏对你这般和风细雨？”

“小姐是说，秋雯姐姐一开始便存着利用我的心思？”

被方落落的点拨之语惊了惊，白玉有些回过神来，再回想起秋雯平日里对自己那些特殊的优待，总觉得有些不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