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条路，她们都聚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最后竟是都要回去、过从前的生活。

此时白玉已经将阿离托付给了平常照顾他的嬷嬷，从楼上下来了，她见自家小姐打发走了这些人，还用了小轿子将她们送回各府上，不禁疑惑地道：

“若是跟着回了王府，也不会叫她们做粗使丫鬟，等到年岁大了配个外院管事做正头娘子，体面有了，后半生的倚仗也有了，为何她们都宁愿回去？”

“她们早就已经习惯被豢养了，如何还能回到自己做事的时候？”

这些被派出来的倒真是蠢钝得很，方落落给了她们第二条路，并非是试探，而是想到了之前遇到的莺娘。

现在看来，这沦落风尘的倒也不是个个可怜。

既有莺娘那般宁死不肯卖身的好女儿，也有这等宁愿当个小妾、把身家性命托付于她人手也不肯自食其力的。

这么闹了一遭，本就疲乏的她更是有些眼皮都撑不开了，白玉赶紧扶了她上楼洗漱。

洗漱完之后，她不想再折腾了，只拿了一本当地的地域杂记来看，正看得昏昏欲睡之际，慕容墨却是不经敲门直接进来了。

她此时刚刚沐浴过，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棉布的中衣，拧干了的头发披散着。

比起平日里总是跟他针锋相对、盛气凌人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楚楚之感，看得他微微一愣。

灯下看美人，更何况方落落的容貌本就是京城中首屈一指的。

白玉见王爷定定地盯着自家小姐看，便是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不禁一红，悄悄退出去了。

“白玉，端一盏茶水来，我今天要把这个看完了再睡。”

看书看得认真的方落落浑然不觉，只以为房里只有自己和白玉两个人。

“大晚上还吃茶，只怕你今晚是不想睡了。”

一道男声响起，把她吓得不轻，手上的书都吓掉了。

慕容墨为她倒了一盏白开水送到她面前，随即又捡起那本书，原本以为只如封皮一般是什么地理杂记，只是再一看，脸上的那点子笑容顿时僵住了。

“……只见那小姐悄悄掀起了马车帘，一双妙目脉脉含情地望着站在马车旁边的兰生，张兰生也是个知情知趣的，见冯小姐眼中含情，不顾那丫鬟劝阻径直上了马车，握住小姐的手，将那小姐一把包入怀中……”

后面竟是些床笫之事，便是慕容墨，也看得耳根子有些发热，将这书倒扣在桌上，一双眼睛更是有些严厉：“我只道你是近来好学才会如此，不成想竟是天天看这些书！”

被抓包的方落落也心虚气短，连忙替自己辩解：“这书是我从那边的书架上找到的，一开始也只以为是什么书生小姐才子佳人的小说，谁知道是写的这些……”

越说越是心虚，但是方落落想到他曾经声色犬马的生活，一时间胆子又大了起来：“王爷好生不讲道理！”

“我怎地不讲道理了？”

她这指责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