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慕容墨身边，方落落没有了之前那会子趾高气扬的气势。

她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人，按理说，自己穿着白色更为显眼才是。

但是不知怎地，自打进入了苏州河畔的酒家开始，自己就彷佛隐了身一般，那些个女子都纷纷朝着慕容墨的方向丢花。

这也是苏州河这边有别于一般的秦楼楚馆的地方，许是江南民风于此事上更为开放，便是青楼女子也敢挑选自己喜爱的郎君。

这些来苏州河畔的男子，若是模样俊俏文采出众的，还有被花魁邀为入幕之宾的。

瞧着冷云手中篮子里的花，已经是塞得满满的了，还有不少站在楼上的女子，对着他暗送秋波。

真真是看得气人！

方落落忍不住瘪了瘪嘴，但是面上偏偏还要举着一把折扇充做毫不在意的模样，那模样看得慕容墨好笑。

他微微侧了侧身子：“怎么我见方兄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是你提议说要来苏州河畔见识见识的吗？”

“我是想来见识！可是……”

后面的话当着这么多人，方落落实在是说不出口，她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摇了摇折扇，抛开他径直往前面去了。

看着她透着一股子气的背影，他轻轻一哂，随即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方落落最后在一处卖唱的酒家女的船头坐了下来。

酒家女打扮得很是素雅，抱着琵琶自弹自唱，因着唱的不是十八摸这样的淫词艳曲，相反，还透着一股子凄婉之意，因而坐在她这船上的客人并无多少。

慕容墨也紧随她的步伐，同她一道坐了下来，“没想到方兄弟竟是喜欢这种，看来是我从前招待不周。”

这话听得方落落目瞪口呆，什么叫自己喜欢这种？她不过是逛得累了所以在这里歇脚好吗？！

一旁正自弹自唱的酒家女闻言，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开始弹唱，倒是让方落落颇有些不好意思，暗地里拿扇子捅了他一下。

不过才坐了片刻，方落落就觉得有些听腻了，正想起身沿着苏州河往下走的时候，不知打哪儿来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醉汉。

他才坐下，就嚷嚷着要换一曲。

那酒家女无可奈何地一笑，只得拨动琴旋换了一曲，只是这一曲依旧是寻常唱调，那醉汉当即就一脚踢翻了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也不说给爷几个唱个喜庆点的！净唱这些个给死人听的！是家里父老死了还是怎么着？”

这话说得忒难听了，方落落蹙起眉正想为酒家女说两句，慕容墨却是按住了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冲动。

方落落无可奈何，只得静观其变。

“这位爷若是不喜欢，去下一个渡口便是。莺娘不会唱爷想听的小曲儿，这苏州河上姐妹万万千千，总有爷喜欢听的小曲。”

莺娘抱着琵琶起身朝着其他几位客人道歉。

其余几个也纷纷替莺娘说着话，不料，反而惹得醉汉更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