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不像是在问自己，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方落落犹豫片刻，才开口：“看来丽妃娘娘已经知悉一切了。”

“的确，我什么都清明了。”

丽妃的神情很难形容。

方落落看得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忍不住试探着问她：“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杀兄仇人……你该不会是爱上皇上了吧？”

“我怎么会爱上他。”

曾经容光焕发的脸庞此时有些暗澹，丽妃靠在美人榻上，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方落落：“你这次倒是胆子大了些，不过也比上次有意思多了。上次你来的时候，就跟那些端庄的诰命夫人一模一样；

话语间都透露着一股子高傲，彷佛瞧不起我似的，就像……就像是皇后母家的国公夫人。”

她一个花季少女，在这深宫之中苦熬，还要去争夺一个年纪可以当自己的父亲的男人的宠爱，心中自然不好受。

方落落颇有些同情，她笑了笑：“出来行走自然是要戴一张面具，不然那些人也瞧不上我的出身。”

见方落落言辞也很是诚恳，丽妃的兴致稍稍高了一些。

她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看着方落落，又似乎落在虚空之中，“你说，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寻常女子大多想的是寻一个好的夫家，然后嫁人生子，如此平澹度过一生。但是我倒觉得，女子也能活出不一样的精彩，谁说女子不如男？

女儿家为什么就要辗转于后院的争斗、家中的柴米油盐上？我经商也是怀着如此的本心，我要向世人证明，女子不比男人差什么。”

这一番话说得丽妃的眼睛亮了一瞬。

方落落见她似乎终于提起了精神，继续往下说：“其实我也听王爷提起过你，他说从前你也是一个胆子十分大的姑娘，我其实也在想，如果你没有进宫，现在指不定已经是名扬江湖的侠女了！”

“哪有，我虽有那十分的胆子，但是不过是装出来的，小时候我也十分胆小，连打雷都怕。

只是哥哥那时候要在外做工，才能养活我们，就算再怕，我也只能拼命忍着。久而久之，连自己都以为天不怕地不怕了。”

说起自己和哥哥之间的事情，丽妃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很快便消失了。

她叹了口气，“本来叫你来也只是想让你同墨哥哥说一声，他若是有什么想要探听的消息、想要我做的事情，只管托你进来知会我。”

“我会把这话带到的，但是负责你们之间联络事宜的人选还是让他来决定。”

再等些时日，等她赚到了比慕容墨更多的钱，她应该就会离开这里了。

从丽妃宫里出来时，方落落身后的丫鬟手里拎了不少丽妃打赏的东西。

她多番推辞都不成，只得带着这些回到了王府。

她带着赏赐回院子的时候，好巧不巧被肖芸儿看见了，她立马急步上前：“姐姐真是好大的面子，每每从宫里回来手上总是提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