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芸儿知道肖太妃修行,不喜杀生之事,只要自己用性命相威胁,她必定会心软。
她低头卖力地哭着,但是坐在她上首的肖太妃却迟迟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此时又不敢抬起头去观察肖太妃的神情,只能低头哭着。
“……我还以为……原来却是为了这件事。”
心中的失望不言而喻,肖太妃虽然性子单纯脾气易怒,但是也不是酒囊饭袋到了任人可欺的地步。
她审视着跪在自己脚下哭泣的女子,仔细回想着自她回来之后的每一步,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越回想越是觉得胆战心惊。
这样想来,自己也不过是她踩着往上爬的棋子而已。
只是她心里依旧有些不忍,忍着心里巨大的哀痛,“你、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对我说?”
听到这句话的肖芸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她也说不清楚,只好哀哀地哭,“芸儿自知对不起姑母的栽培和好心,只求此事了了。
姑母能让芸儿继续留在王府,就算是让芸儿去做下人的活计,芸儿也绝无怨言……”
往常若是她跟自己说这些话,她必定是会心疼心软的。
可是不知为何,在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之后,肖太妃听起来只觉虚伪,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
之前居然会为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外人,一遍遍同自己儿子过不去。
“钱是如何花的、花在哪儿,你一一报上来就是,哀家听听这钱花得合不合理、有没有落到实处。若是你都落到了实处,钱花得值,这空缺哀家出钱填了便是。”
这么说倒不是因为肖太妃还顾念着旧情,无非是想着总不能让王府落个欠债不还的名声。
跪在下面的肖芸儿还没觉察出太妃态度的变化,只沉浸在这问题解决了的喜悦中。
她惊喜非常地抬起了头,“芸儿这就将项目明细一一念给姑母听。”
说着,她正要从琴湖手里接过自己昨夜连夜赶好的账本时,外面响起了下人的通传:“王妃到!”
听到方落落来了,握着账本的肖芸儿眼皮一跳,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不等她看向肖太妃示意她把方落落撵走,方落落便已经快步走到了这屋。
她脸上带着轻松明快的笑,“许久不来见太妃了,今儿个我是来给太妃送补品的。”
许是认清了肖芸儿的真面目,肖太妃看方落落也顺眼了许多。
只是她向来极要面子,因而嘴上还有些拧巴,“你这么一来还真是叫我这小小院落蓬荜生辉。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来孝敬我了?”
“太妃说的什么话?”
自来熟且别有目的的方落落,自然不会把她这点口是心非放在心上,她在太妃面前的小圆桌旁坐了下来,“这是我从方家的商铺里带的点补品,都是几百年的老人参,还有天山雪莲、灵芝一类的。太妃精通保养一道,自然知道这可是好东西。”
看到用礼盒包起来的人参,不知为何,肖芸儿心里的不安越发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