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方落落在熟睡之中,冷云的声音就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阿离,她接过白玉递来的外套,披着外套走到了院门外。
“天色尚早,冷云你这么早来芝兰院,是有什么事吗?”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虽然未到午时,也绝对算不上早了。
冷云额头上划过一滴冷汗,“小的冒昧来打扰王妃,是因为王爷将自己关在清潭居中不肯出来,小的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来请王妃过去帮忙劝劝王爷。”
“你们王爷那是心病。”
原来是慕容墨自闭了。
方落落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想想,要是你曾经珍之爱之的媳妇死去多年,有个人告诉你,其实你媳妇儿喜欢的根本不是你,一时半会儿你肯定也接受不了,是不?”
一套道理说得冷云一愣一愣的。
只是冷云见她转身离开,急忙上前叫住她:“王妃,若王爷身强体健,我也不会如此打扰。只是王爷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刚有了点气色,他又不肯吃药……”
原本打算继续睡觉的方落落也才想到这一层,她可不想守活寡,只能让冷云先回清潭居,她即刻就到。
收拾整齐之后,方落落到了清潭居,果然,房门紧闭,院子里站了一群焦急的下人。
“得了得了,该干嘛就去干嘛。大白天地都聚在这里不成体统。”
遣散下人之后,方落落在冷云期盼的目光之下,不大耐烦地敲了敲房门,“王爷、王爷?”
里面并没有回应,她只得稍稍放大了声音:“慕容墨?你要是还活着,就回我一声,要是你不吱声,我就吩咐他们去准备丧葬了。”
“王妃,你怎么能咒我们王爷——”
冷云简直目瞪口呆,但是方落落却是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不多时,房间里传来了男人澹漠的声音:“我无事,你们不要担心。”
“把你们王爷平日要喝的药端过来。”
从冷云手中接过药碗,方落落贴近了门缝,低声劝着,“王爷就是再心痛,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你想糟蹋自己的身子,也得看看我们这群依附着你过活着的人。
我还这么年轻,我可不想守寡。再说了,韩水瑶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了,也该早点拿个主意。”
端坐在屋内的慕容墨因为她的话露出了些许笑意。
只不过片刻,那抹笑意便消失不见,接着,他的脸色彷佛更加苍白了,“我的身子我心里有底。”
“如果有底,你现在就应该乖乖喝药。
药我给你放门口了,你若是不想见人,我就把你院子里的下人先遣散了。一日三餐和汤药,都给你放在门外。”
将药碗放在门外,方落落见他始终不肯出来,不禁小声滴咕,“还是阿离可爱。”
她的话被他一一听进耳里,他微微阖上眼睛。
待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他才拉开门。
门外的地上放着一碗温热的汤药,他将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又放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