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叶sir，我确定！”陈永仁道。

叶校长不置可否地拿回那一叠活页夹，对他说道：“嗯，先做一段时间的军装也不错，每个学员都要经历这一步，你刚卧底结束，做这个适应适应很明智，哪天想做便衣了，跟我说一声，我让陆启昌陆sir调你过去……行了，那就这样吧，明天你就去九龙城分区警署报道，我会让校长室和那边对接好的。”

说着，他又递给陈永仁一个证件：“你这次的卧底任务完成得很好，一次卧底，完成两件任务，还都不是小桉子，也算是为我们警察训练学校争光了。”

“但既然九龙城区警署那边不给你升职，那我们警校给你升，在我们警察训练学校的职权范围内，我可以把你的见习警员中的‘见习’二字去掉，这样你就不用去蓝帽子部队见习了，节省了你三个月的见习时间。”

“另外两件大桉子加上卧底的加成，给你连升两级，跨过高级警员直接升警长，这样综合起来，相当于直接给你的警衔升了二级半，这是你的警衔晋升证书，怎么样，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

陈永仁疯狂点头，他本来的期望是升职两级，但后来才知道只有时间非常长的卧底才能连跳两级。

你说你功劳大，对，两个桉子的功劳是大，但最上面黄炳耀和蜘蛛精两个领导分一份，中间督察关德卿分一份，员左级就是他、周星星、曹达华三人再分一份，到他头上还有多少？

至于说，你杀人多，你应该多分……

只能说你想多了。

你就是个执行者，决策层是领导，命令也是领导下的，卧底也是领导安排的，大脑和手哪个重要？不言而喻。

当然，说到底，还是上面没人，本来他有关德卿的大腿可以报，但谁知道蜘蛛精摆了他一道，不然两个大桉子加卧底身份的加持，直接连升三级都是有可能的。

陈永仁还不是最惨的，他好歹还升了二级半，最惨的是周星星，直接从飞虎队变成卧底，又从卧底变成交通警察，他找谁说理去？

而泡上于素秋的曹达华就不一样了，听说已经以卧底几十年且连立大功为由，跳过晋级考试，直接从高级警员跨过警长、警署警长，升职为见习督察了，现在正在警察训练学校参加见习督察的训练。

要知道，员左级的升职和督察级的升职，那可是两码事，相当于小学升级考试和小升初考试那么大的差距。

所以他被于素秋打击后，以为这次只能升个一级半级的，谁知道在叶校长这里直接升了两级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果然，警校才是自己的家，叶校长才是自己人啊。那什么蜘蛛精，什么于素秋，这些老娘们就让她们见鬼去吧，男孩子还是应该跟男孩子一起玩嘛……

至此，从倪坤身死到现在，近两个月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陈永仁的警衔终于从学警跨过见习警员、高级警员两级，升到了港岛十六级警衔中的倒数第三级，警长。

叶校长端起杯子说道：“27149，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以后到了新地方，自己小心吧，我看好你。”

这就是传说中的端茶送客，陈永仁知趣的告辞离开。

陈永仁走出校长室，路过外面的操场，看着这熟悉的警察训练学校，陈永仁感慨万千。

大部分的学校都是象牙塔，爱丁堡中学是象牙塔，警察训练学校也是学校的一种，也属于象牙塔。

而现在，他就要正式离开这个有着看不见摸不着的保护罩保护着的象牙塔，离开新手村，走进社会，去和港岛层出不穷的悍匪、黑涩会甚至恐怖分子们搏杀了。

想一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正想着，一群身穿短裤光着上身的学警们从他面前齐步路过，他用戏谑的心态看着眼前这一个个汗流浃背的师弟们，想想自己之前也是这样，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

然后，他的目光驻足在一名长相平平甚至还有点不讨喜的学警身上……

是他……

《无间道》中真正开枪杀死自己的人……

林国平……

陈永仁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他对看到这个家伙早有准备，因为让林国平继续卧底警队，就是他自己通过倪家发出的指令。

他需要在自己和倪家之间，设置一道防火墙。

而这个林国平，就是最佳人选。

在韩琛挑选的几名卧底中，相比最后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得了精神分裂症的刘建明，陈永仁其实更看好这个林国平。

前世看电影的时候，说实话，要不是最后他开枪打死了“陈永仁”，并且作出解释，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家伙也是卧底，可见他隐藏的手段实在是高明至极。

而且他的洞察力、心理素质都要比刘建明高，要不是最后对同门师兄弟放松了警惕，可能一直到最后也很难查出他是内鬼，他也不会那么快就死了。

影片中，刘建明卧底在警队内部有很多立功表现，也很爱出风头。其中有一次，他假扮律师套路嫌疑人，看似天衣无缝的表演却被林国平小声问了一句话：你是怎么知道幕后主使是阿毛？

刘建明当场就被问懵了，而林国平真实的意思其实是提醒他在写报告邀功的时候要注意这点破绽。

林国平甚至不止一次地暗示过自己也是卧底，可刘建明似乎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在情报的输送上，林国平比刘建明更显得冷静、自然也不引人怀疑。他在黄志诚要求转频道的时候突然跑去接电话，气得黄志诚破口大骂：你还接，你还要讲，再讲。当刘建明用小程序发送短信“有内鬼终止交易”时被黄志诚盯上，四目相对时是林国平为其引开注意力。相比较刘建明那种畏畏缩缩的方式，越简单的反而越不被怀疑。

林国平还是一个情报收集相当厉害的人，他知道整个警队每个人的职责，知道韩琛派出的卧底个数，知道另外有人出卖了他们，知道袋子里装有他们与韩琛联络的录音带。

他本以为把这些跟刘建明说可以强强联手去脱身，可没想到刘建明太想当警察，为了洗底先把他干掉了，这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的。

也许刘建明如果真的和他联手，两人一起洗白可能还真的会成功……

论做卧底的行事低调和心理素质，估计也就只有陆启昌派出的罗鸡可以和他相媲美了，二者一正一邪，堪称卧底双壁！甚至是大家在得知他们是卧底的时候，都会大吃一惊，要慢慢回忆几遍情节才能反应过来。

而陈永仁以后扶持倪家也不能总是自己赤膊上阵，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所以就要有个白手套来帮忙。

而这个白手套，其实并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双重身份，只要做好一个社团卧底的本份，就可以很好的协助陈永仁达成目的了。

而且这样就算以后出了问题，陈永仁都可以一推二五六，把他推出去顶缸，而自己，最多落个失察的罪过罢了。

而林国平甚至连反咬他一口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在林国平的眼里，陈永仁一直就是个嫉恶如仇的警察，根本不会知道陈永仁才是真正下棋之人。

至于这枚棋子最后的命运如何，陈永仁就不关心了，就当是他在电影中杀了自己，如今来赎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