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桌上的茶水往南寒凌音这边的方向推了推,道:“这是我新研制的雪上云初茶,你尝尝看。”
南寒凌音也没有客气,就着白衣公子递过来的茶水细细品了一番,根据感觉评价道:“很不错。清新淡雅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茶叶微苦却是品不出来半点苦涩之感,反而带着让人愉悦的甜香。”
“姑娘谬赞了。”白衣公子谦逊开口,不过却是眉眼上染上了几分欣喜。
他素来喜欢茶道,而南寒凌音的评价,无疑和他制作茶叶的初衷是一样的,鲜少有人能够品尝出这茶叶之中的特别之处,此时他看着南寒凌音,竟然有着一丝看着知音一样的感觉。
南寒凌音不客气地在一旁位置坐下,开门见山道:“其实我这一次来,是有一件事情心中疑惑,想着你或许会知道一些。”
“哦?”白衣公子眼底染上了一丝好奇:“姑娘但说无妨。”
南寒凌音看了一眼小药童的方向,见他兀自又去采药去了,对这里的谈话也是听不见的。
“你可是药神谷的大公子?”
这个问题,让南寒凌音疑惑了许久,此时她也是选择将疑惑直接给问了出来。
之前小药童一直称呼这白衣公子为大公子,可是北冥帝宸已经是这里的大公子了。
药神谷,只能有一个大公子。
那么,这两个人当中,必然有一个是真的大公子,另外一个是假的。
这话一问出来,南寒凌音的目光就紧紧地落到了白衣男子的身上,观察着他的表情。
听到这话之后,白衣男子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对上南寒凌音的目光,他竟然有些闪躲,不自然地收回目光,男子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自然不是药神谷的大公子,那样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住在这里不问世事,姑娘这是和我说笑了。”
他这番话,是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了。
从他躲闪的眼神里,南寒凌音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绝对有事瞒着她。
要是南寒凌音肯继续追问下去,她必然也是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南寒凌音并不打算这么做,人家不愿意说,她自然也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于是南寒凌音淡淡一笑:“是我冒昧了。”
听到南寒凌音放弃了询问这件事情,白衣公子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南寒凌音的欣赏更多了几分,道:“无妨。”
点到为止这一点,南寒凌音做得很好。
南寒凌音避开了这个话题,继续道:“那公子可知道一个人。”
白衣公子轻轻摇晃着茶水:“谁?”
“司徒飞舟。”
南寒凌音沉声,将这一个在药神谷封闭了多年的名字给重新搬了出来。
司徒飞舟,正是她师父老头以前在药神谷的名字。
将这个名字完整地念出来的时候,南寒凌音注意到,白衣公子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晃了晃,随即紧紧握紧。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只凭这一个动作,南寒凌音就可以断定,这白衣公子,是一定认识师父的。
果然,她听见了白衣公子一声悠远绵长的叹息声。
白衣公子的目光有些游移的看着南寒凌音,终于是合上了眼睛道:“我认识他。”
“他曾经是药神谷的绝世天才,我在年少时,就很是钦佩他,只是后来……”
说到一处,似乎是说不下去了,白衣公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姑娘与他,是什么关系?”
司徒飞舟离开药神谷已经多年了,南寒凌音一个新弟子,不可能知道他这个人,除非,她是认识司徒飞舟的。
与白衣公子交流的过程中,南寒凌音一直都在留意白衣弟子的动作。
她注意到,白衣公子眼神里的真挚根本就不像是假装的,于是她也没有隐瞒,道:“司徒飞舟,正是家师。”
“他还活着!”白衣公子第一次面上露出了失态的神情,他面上满是笑意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这些年来,一直在为他的去世而感到内疚,没有想到,他还好好的,还在谷外收了弟子!”
他看南寒凌音的眼神亮晶晶的,眼里竟然带着一丝欣慰:“能够有你这样出色的弟子,看来他的福气也是不浅。”
“难怪你不肯拜其他的那些老家伙为师,他们,哪里比得过司徒飞舟。”
白衣公子这话说得极是真诚,好像是事情,本来就该是这样!
南寒凌音面上没有丝毫得意:“我既然依旧拜了他为师,自然不会再拜别人。”
在白衣公子的话中,南寒凌音却是发现了一个漏洞。
这白衣公子看似与世无争,其实对药神谷刚发生的事情都是有了解的,就连她在比赛上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简单!
南寒凌音现在也看不透他,道:“那你可知道大长老与家师在当年发生的事情,还请公子详细道来。”
白衣公子点头:“你既然是司徒飞舟的徒弟,我告诉你也无妨的。”
他将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
南寒凌音仔细听着,发现白衣公子所说的,和师父所说的都差不多,不过白衣公子带了一丝局外人的清明在里面。
想到大长老,白衣公子的眉头很明显的皱了起来,道:“大长老此人,诡计多端,此番你们罢了他的长老之位,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来,你们要多多留意!”
他说得在理,南寒凌音皱眉沉思,被罢免了大长老之位之后,司徒竹峪一定会怀恨在心对他们进行伺机报复!
可是今日实在是太过平静了,大长老基本上没有添什么乱子,就连是司徒问柳那边,多没有半点的动静。
往往这个时候越安静才说明越可怕,大长老可能在准备着什么致命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白衣公子想到了什么,提醒道:“现在他在你们身上可能下不了手,但是你们在乎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