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且,方警官应该也会很好地照顾她。
“好!小靖说话要算话噢。”文品伸出小拇指,如同大男孩一样说,“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哼。”小靖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
“走,收拾行李,准备出征!”
文品像吃了一粒定心丸,活力一瞬间全部恢复了。
大男人和小女孩,两人伴随着唱片机的音乐声,一同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他们把家里清洁了一遍,连书桌上也不留下一粒灰尘。
廖小靖翻出了自己的兔子娃娃,把它紧紧抱在怀里,依依不舍地说:“兔子先生,我不能陪你了,学校不允许咱把你带过去……”
“兔子先生,你在家里保护爸爸,好么?”
她轻轻吻了吻兔子娃娃的额头,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文品的床边。
听说浔城的女子学院有很多很多的规矩,就比如必须穿好学校的校服,否则就会被记过处罚。
小靖最喜欢的小裙子和工装裤都没有办法带去了,她只好精心地挑选自己的小睡裙,可是那些都太旧了。
她不好意思地问文品:“爸爸,你能不能,帮我买几件新的睡裙,被新舍友看到这么多补丁,多难为情啊。”
文品刮刮下巴,“嗯,你说得有道理……正好也到了饭点,那,我去趟太熙百货,顺便帮你带些吃的回来,怎么样?”
“嗯,当然好了。”
文品刚一离开家门,小靖便快马加鞭冲到了顶楼储物间,从储物箱里翻出了文品的黑竹杖。
她坏笑着,把黑竹杖卷进了要带去学校的被子里。
至于手枪什么的,廖小靖还是不敢去碰,毕竟这是个很危险的东西,即便不伤到人,开枪也会发出很大的声音,那样就不好了……
她思考一阵,又接着从箱子里翻出一副皮质袖套,这好像是用来发射袖针的。
小靖把它佩戴在手腕上,然后把袖子拉下来藏好。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储物间角落的一个雕刻渡鸦花纹的小铁盒,轻轻按下袖套上的发射机关。
——嗖!只听黑暗里传来细微的响动,袖针当即从袖口里发射,命中渡鸦的眼睛!
小靖心脏怦怦直跳。过了一会儿,她的慌张慢慢变成了兴奋。
“好……好厉害!”她仿佛马库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地喊道。
她抓起十几根银针,藏在针线包里。
又下楼偷偷摸摸地把爸爸藏起来的麻醉药给倒了一些装在小瓶子里。
等到文品带着炒饭和睡裙回来的时候,小靖已经大功告成地端坐在餐桌上等候了。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嗯!”廖小靖装作之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听话地点头。
“吃完饭来试穿一下,看看这些裙子合不合身。”
文品把炒饭放在了桌子上。
廖小靖低头看看爸爸带回来的裙子,粉粉的,还带有小碎花,她不禁抱怨道:“这让我看起来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妹妹一样……”
“你不就是长不大的小妹妹吗?”文品挖苦道。
“我不是,我可是侦探。”小靖异常肃然地反驳。
文品无奈地耸耸肩,“哦,我可不知道哪个侦探会和‘兔子先生’一起睡觉。”
“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还狡辩,小鬼头……”文品笑着摸摸小靖的脑袋,“小鬼就是小鬼,上学以后不要再整什么危险的‘侦探游戏’了,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你快别摸啦,我会长不高的!”小靖抗议地躲开他的手心,不高兴地说道。
文品从橱柜里拿出杯子,倒了满满两杯冒着气泡的梨子汽水——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世界里也存在着地球上的“肥宅快乐水”呢——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买了好几瓶。
文品举起玻璃杯,“为了我们家小靖回归校园,干杯!”
也为了我的精密计划……小靖心道。
“干杯。”
杯口相碰,梨子汽水急躁地溢了出来,廖小靖只觉得这奇怪的饮料,此刻竟也是如此的甜美。
第二天,早餐过后,文品和小靖拎着大包小包,踏上了前往学校的第一步。
“出征!”文品和小靖喊出了口号。
晨风吹拂过两人的脸庞,有些凉飕飕的。
半晌,小靖小声问道:“爸爸,为什么我们要喊‘出征’啊,听起来好傻。”
“这是一种下定决心和获得勇气的方式。”文品认真解释。
好吧,小靖叹息道,爸爸最近越来越无厘头了。
她看着一节节绿皮车厢,不禁回忆着,上一次坐火车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吧?
小靖记得,当年她从亲生父亲和“母亲”的家里逃了出来,用姐姐的玉佩换钱买了车票,来了一场永不回头的旅行。
她靠在窗边,看到了辽阔的原野和繁华的城市,看到了没有钢铁的森林,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那几天,她从大夏的北方到了温和的南方。
那是第一次旅行,也是她唯一一次旅行,终点站是沪津,人们口中的烟雾之城,也是她梦想开始的奇幻之都。
现在,她要向沪津告别了——至少,这几天可能是这样。小靖微微一笑。
刚下车,小靖觉得浔城有些类似家乡的国有铁林,这里既繁华又古老,既充满科技感又拥有原始的神秘。
尤其是大学城,里面有好多地方都是遗留的古迹,小靖对此是如此好奇,却又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
学生们都穿着统一而优雅的制服,如同要去参加一场梦幻的舞会。
以前,哥哥姐姐们也穿过这么漂亮的校服,他们是王子和公主,我只是羡慕他们的柳叶姑娘。
“我们到了哦,小靖,向门卫方叔叔问声好。”文品忽然对小靖说,“要听话。”
“知道了。”
小靖学着苏姐姐那样,“成熟而端庄”地走到校门口,她想象自己是女皇,是一个大人。
她鼓足了劲,用自己认为最正式的语气,向门卫大爷问好:“方叔叔,初次见面,我是新来的学生,你……大爷的,怎么是你!”
小靖突然间冒出一句不知从哪学来的粗口,那股“女皇劲”顿时烟消云散,她震惊地指着靠在墙边喝茶的方锦臣。
“你们终于来了。”方锦臣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等你们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