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漓水城破澜水危「万字篇」
“咚……”
突兀暴躁而起的激昂战鼓声,将这寂静的浓墨夜色打破,原本匍匐在地上垂死的困兽终于也叫嚣而起,伸展出了它藏匿了许久的利爪。
短暂的交锋后迎来片刻喘息机会的澜水城,如今,胜利的激动氛围刚刚冷却下去,疲劳感纷纷布满所有人的身子。城墙之上,守城的后唐士兵才抱着自己的武器安稳睡去,他们在梦境中还没有来得及到达自己的家乡与亲人相聚,便被那惊蛰的鼓声惊起。
“敌袭,所有守城士兵准备迎敌!”
城墙之上,不知谁先开口嚷嚷出这样一句,整个澜水城那暧暧的的情愫便再也不见踪影。夜幕中,一点点星火升起,那点点星火就好似流萤,在这莫大的漆黑夜幕下,竟显得那样渺小,那样微不足道!一点是如此,然而当流萤的数量达到了上百,上千,甚至是上万呢?只不过短短弹指瞬间,城墙上就升起何止上万个火把,暗红色的火焰激情跳动,驱散瑟瑟寒风,驱散漫漫黑夜。澜水城西门外二里方圆半米范围内,映照出了一片红色的光明地带。
城墙人那些被倦意,累意笼罩的后唐士兵,也在一瞬间抓紧了本就握在手中的武器!睡意朦胧的双眼转瞬间化为坚定的清明!趁着这夜色,又一场残酷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咚,咚”“咚,咚”
激昂的鼓声带与众人的心跳是一个频率,城墙上,韦伯身上挂着一件厚厚披风抵挡那夜晚冷风的侵袭。与此同时韦伯的眉头重重皱着,一脸不定的寻思着:怎么可能,先前后秦军队才三次鸣金溃败而回,现在,后秦军队的军心应该如一盘散沙涣散才是,然而现在空中那泛滥着的鼓声却是进攻的讯号,军心涣散的后秦军对如今冲过来与自己这方等待良久的守城士兵相对抗,唯一的结果只有全军覆没!难道严涵已经恼羞成怒,失去了那基本理性判断的能力?
这样一个疑问,才在韦伯脑海中划过,然而紧接着便被他给否定。军事上不存在任何的侥幸,再说,后秦军队也给出了韦伯他所怀疑的答案!
成澜水的城墙上远远望去,十里之外后秦驻扎的营地相隔是那样远,远处,点点流萤便是那四万后秦大军的轮廓。营地中.那定格的萤火没有丝毫移动,泯灭。与此同时,一个个火把数目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增加着!不多久,那新增的火把如同流水一般,在这黑夜的长河中向着他们后方,后明军队的驻扎地涌了过去。看着远处那些个流动的火光,凭借多年的经验,韦伯能够想象得出严涵所做出的大胆决策:破釜沉舟!
后秦方面舍弃了自己的后方,将他给了后唐。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们如今丢弃了自己的辎重,自己的粮草,完全斩断了自己所有退路!每个后秦士兵身上最多能带自己两天的粮食,这也就一味着两天之后,如果后秦方面逃脱不出后明以及后唐两国的夹击之势,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全军覆灭,其中包括大将严涵!
“后秦军队开始最后的挣扎了,死亡离他们不远了!”作为一命将领,宋秋除了心胸狭隘之外无疑很是合适,从暂歇的下午到如今没有休息过任何时刻的人,无疑算他一个。总是以身作则的站在城墙上盯着后秦军队动向,如今才见后秦军队的动向,他便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一次,韦伯便没有反驳宋秋的话,如今的形势看去,后秦军队这样决绝割舍的态度也只能用他们开始做最后垂死挣扎来说明!
当然,澜水城墙之上的韦伯等人绝对是想象不出,在他们所对的漓水成,就在方才,进行了一次大换血!
“任远,限你在十分钟之内立刻集结一万兵马出城,插到后秦军队北方,势必要将北方后秦军队的退路给拦截下来,不得放过他们任何一个探马,就算是围也要将将他们围死在中间这个口袋内!”心里既然已经明白了后秦军队困兽犹斗的想法,韦伯也不再怠慢,连忙下了一个急令。任远领命后,立刻便冲下了城墙!不多时,便集结了一万众没有任何伤患的精兵强将出了澜水城,阻断后秦军队那空缺的北方。
澜水所有的守城士兵,见到下方后秦士兵的去势后。握紧武器的手都不由微微松了松。变化真是太快,刚刚还在自己生命与国家之间做着决策的他们,如今却是终于得以将自己悬着的事放下。暂时变为了一个旁观者,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远处悄然发展的战事。
“老白,你说那些后秦狗跑得掉吗?”澜水城墙上像这样的议论之声是比比皆是,战事闲下来的后唐士兵,相互交谈着。
“别傻了,有这个可能吗?你没看到统领刚才派出了任将军带着一万多名兄弟去抄后秦的侧路?”
“那万一,要是后明那边掉链子……”一个弱弱的声音插进了谈话之中,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面对周围人一副看白痴模样的眼神中不得不选择停了下来!他的意思很明确,侧面挡住了,如果正面的后明军队出了什么状况,被后秦军队跑了,那后果……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是个新兵娃子。”其中一个上了一些年级的老兵出声鄙夷了一句,带见到刚才说话那年轻人一脸的羞愧之色之后,才又继续开口道:“听说这一次后明出城来援的可是三万大军!下午后秦那些狗才三次鸣金夹着韦伯落落的跑了回去,虽然他们人数比上后明的三万要多了那么几个,不过……呵呵,现在就看后明军队是怎么打狗的吧!”
那老兵说的激昂,兴奋自信的话语不禁引得周围的人滋滋赞同!旁人大多都知道,这个说话的老兵可是经历过十年之前那一场战役的,向他这样有经历的老兵,看事虽不能像将领那般一个一个准,但也是十拿九稳的事!经这样一说,城墙上所有人的脸色更显得红润,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后唐与后明现在可是联合的事态,后明胜了,不也就他们的胜利?而后,就怕错过了什么大戏,一个个看着前方的眼睛便瞪得如灯笼一般,差着的,只是他们的眼睛中射不出什么光线。
打狗,的确,打狗的确容易,尤其是一只折了腿脚的落水狗。但是也要看拿什么去打,如果是一个肉包子呢?相反却是有去无回的结局。
先前,后秦方面的将领一个个战败之后,都灰头土脸的聚集到了将营之中!三次鸣金,这是多大的耻辱?赫赫然,在他们每一个的脸上都好像刺上了“无能”两个字一般,让他们连抬头都没有那一个勇气。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严涵的处罚!
严涵出生市井,虽然对于军中的称呼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好像上山做了土匪一般,所有人叫他一声大哥都可以,但是他军中军纪却是出了名的严!打断军棍不过是常事,所以在严涵大军之中,杖棍的数量都要比其他军中要多出半数。
然而,从他们陆续进入营帐之中,过了至少有一个多时辰,可是严涵却是一直脸色如常的坐在一旁。脸上平和的无威无怒。所有将领见状背脊上不由拔凉拔凉的冷汗直冒,就是这样不温不火的状态最过熬人,度日如年也不过就是如此。当然,那鲍真现在却是不在这将营内,要不然,这所有后秦将领也不会一副天塌下来的场景。那个不懂得隐藏的莽夫,脸上任何表情都能让人看出他的喜怒。
“踏,踏!”厚重的脚步声过后,将营的蓝布被人掀了起来,鲍真喘着大气,一声淋汗的出现在将营内,对着众人吆喝道:“开饭了,开饭了。大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走,吃饭去!”
鲍真的话一出口,不由让所有顶着莫大压力,站了一个多时辰不敢丝毫动弹的各个将领,差点一踉跄就向后栽倒……这算什么事啊,受了三次鸣金收兵的羞辱,鲍真居然还是这样一副悠闲状态,还晚饭呢,不吃军棍就算好得了!
所有人心思活敏的想着,然而接下来严涵的举动终于是让所有人再也没有站得住,机灵点的两个,倒下的时候,扶住了一旁的椅子才没有出什么洋相,然而,其他好些个死板的人却是直接睡倒在地上。
严涵闻言索性将手中的地图随手往桌上一放,若有所思的皱眉一阵,而后对那鲍真嚷道:“终于是好了,鲍真啊,不行啊,做将军那么多年,你做饭的速度却是慢了,走,走,快吃饭去!”说着严涵起步便拉着鲍真往外面走,当他手拉开将营蓝布那一刹那,他终于是想起了遗漏的什么,将头转向了众人,脸上带着浓浓坏笑:“一起走吧,还楞着干什么,我让鲍真也做好了你们那一份。”
“哈哈……”严涵大笑着,鲍真大笑着。将营中的众将领只能无奈的苦笑着面面相觑,这一刻没有一人不醒悟的,他们被严涵给耍了……但是,他们却都不明白,刚才明明的确是三次鸣金了,后秦所有兵士的脸面都丢了一个干干净净,可是为什么严涵现在却还有玩笑的心情?
饭后不久,所有人又再一次聚集到了将营之中,当然,现在所有将领也已经都将那紧绷的心弦松开,等待着严涵给出一个答案。然而,严涵却是显得那样的不自觉,再回到将营中又继续望着地图做起了研究……
“老大,刚才对不起,是我们无能……”终于,等待的众位将官还是忍不住了,一人带头走了出来,认罪道。
“哦,什么无能?”严涵煞有其事的升高音调问了一句。
“伤亡惨重却还是没能将澜水城攻下。”说着所有人将领将头一低,这一刻,他们就像是一群做错了事情等待着接受家长责罚的孩子,在他们身上已没有了往日将领的英发。
“嘿嘿,你们做的很好!”严涵笑笑,头也没抬,继续望着下方的地图。一阵风起,将吗将营门口的蓝布吹起,“呼,呼”,风声一作,那地图上原本用来标注后明宋文峰所带三万大军的沙注瞬时散尽,地图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虚影证明曾经三万大军的存在。
“可是,我们却让你三次鸣金,退了兵,丢进了后秦大军的颜面。”
“颜面,颜面那东西有时候只会累人。”严涵不屑的嘴角翘起,鄙夷的是这样彻底。
“哈哈,你们怎么还不明白,虚虚实实,澜水城便不是老大想要的胜利果实,真是一群白痴,亏你们平时一个二个的还总是笑我!”鲍真见他们这样焦急接受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笑骂着。
“虚虚实实,佯攻?”所有人张大了自己的嘴,鲍真说的已经很够明确,可就是这样的明确让他们不敢相信。难道今天下午一万多将士的阵亡只是做了一场戏?三次鸣金羞辱收兵的举动也是一场戏?这出戏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严涵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而此刻将营中的将领们却都是一副近乎痴呆模样。
“鲍真说的没错,那后唐驻守的澜水这一次便不是我们想要的目标,其实这一次的行动也是新帝的授命,所以没人会治各位的罪。严涵眼里看得明白,各位不仅无过,带军勇猛首当其冲,反而是有功之臣!至于那丢脸的三次鸣金,难道众将士的性命还没有各位颜面来得重要吗?好了,各位,话已至此,各位先退下去安抚下下面的弟兄们,这一顿给我吃饱了!”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严涵也开始向众人解释起他的计划,不过作为一个将领,接下来的事情却是不能让手下知道太多,所以他话也只说到一半。
“将等领命!”手下那些将官自然也明白,诺了一声后,泱泱退下。
“鲍真,你还站那干什么?”严涵见其余所有人都退走了,鲍真却还仍旧站在将营之中,于是开口问道。
“老大,照你的吩咐这顿饭我做得怎么样?”鲍真笑着,双手抱着,揉捏着问道。
“还不错,嘿嘿。”严涵望着鲍真那羞答答的拘束模样,心里却是一通,就这样望着鲍真咪笑着,回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开口说话,笑着,看着……
“老大,你看我照你的吩咐做了一次火头军,今晚的行动我可不可以去先锋营逛一逛?”鲍真见严涵不往下接话,只能厚着脸皮开口询问道。
“呵呵,我拦得住你吗?”听到鲍真的话,严涵倒是无奈的耸肩笑了笑,说的也是,不说其他,就说下午的攻城战役,严涵派鲍真助手中军,他还不是偷偷的擅离了职守:“今晚你装备齐了,骑上你的战马,今晚你就是前锋将,我将后营铁骑的指挥权就交到你手里了!下去吧,不要暴露了意图,晚些时候再做开始着手准备。”严涵笑笑,挥了手。
“嗯,好的,老大,你就瞧好吧你。”鲍真裂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激动的向将营外跑去,也许在他眼中,有战打就是幸福,不需要去计较自己是否有命能够继续在战场上活下去,他要的就只是这种简单的幸福,战,战,战!
夜已渐深了,做好了一切布置,严涵起身将披风一展,挂到自己身上,而后掀开那蓝布,也相继走出了将营之外。远眺了一眼十里外半空灯火如长龙的澜水城,轻摇了摇头,走了几步,望向自己军队驻地的后方,那里,赫然便是后明三万大军的驻扎营地。此刻,远远望去,那营地中并没有什么变化。
“走好。”凄凉的轻语,凉风轻抚而过,望着远处后明的营地,严涵不由紧了紧身上那披风。英雄无不寂寞,高处不胜寒的凄凉让每个英雄难耐凄凄寂寞,整个九州地界,能懂得严涵,能被严涵称呼为知己,朋友的人莫过于那么两个:后明宋文峰,后唐韦伯。严涵身为整个后秦二十万大军的执掌者,一切一切的计划,后秦新帝秦宫自然是不会瞒着他。此刻的他只是在为了九州上将少了一个了解自己的朋友而感到惋惜。
严涵一直朝向后明营地未动,足足站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后明营地中的火把一阵突兀飘渺,天空,位于后明营地上空的星芒莫名黯然无光,一道流星拖着常常尾际摇曳。慧亮的将星陨落,一将将逝,上苍必然会有所异变。望着远方凄凉场景,严涵眼睛抖了抖,他有预感宋文峰就此去了……
“大将,按照计划,二十号等人已经送走了宋文峰,发出了信号!”就在严涵发愣之际,他身后,一个身挂后秦兵卒服饰的人走了过来。不过,看他走路时的步调,呼吸的气机,他的武学成就也不低,绝不会是一个泛泛之辈……
“嗯。”严涵点了点头,那一股军临天下的气势,又再次回到他身上。披风尾际轮出一个半圆诡计,严涵已然回到将营中。
“时机已到,进攻后明”八个大字,一张张纸张上就这八个字,没一张字上都盖着一个虎符印记,以及严涵的私印。紧接着,传令兵被严涵叫进了将营,每人一张,各传令兵拿起一张写有八字的纸张后便迅速离开将营。不多时,沉默了许久的后秦终于开始喧嚣,又欲再度拉起一次战事。
…………
在后唐士兵的遐想中,后秦士兵此时居然没有选择向着北方的薄弱环节冲出,突破两国的包围圈。而是如一群猛虎般,扑向后明三万大军驻扎的营地!然而,在他们看来,后明三万大军绝不会是一直战战兢兢等着死亡的兔子,相反,他们便是一个个手持猎枪的猎人,后秦这一扑绝对是有去无回,只有被被射杀当场的份。
然而想象与现实之间却总是存在着极大的落差。
出人意料,当后秦大军与后明三万大军相撞时,出现的却是让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结果!后秦那群身子带伤心疲惫的残兵却好像是一把坚硬的锥子,深深扎进了后明肉中!而后明方向,三万大军却好像是一盘散沙,一个个都在各自为战,没有阵形,没有队形!
这样的结局,实际上,先前后明三万大军的营地中就如同漓水城内一般,被人悄悄来了一次大放血!在刚才,死亡的不仅仅是宋文峰,还有后明一大批的高级军官!没有了军官指挥的存在,这三万小兵不就只能如同一旁散沙?
这是礼尚往来?先前云梦飞翔代替后唐送给了后秦这样一份礼物,搁浅了李冰手下五万大军,而今天,后秦比云梦飞翔的手段还要狠辣,抛给了后明这样一个见面礼,临战时,高级军官的全数被歼,所要面临的问题,是整个大军的全数覆灭……宋文峰的身亡,无疑将会给后明一个沉重的打击,打击的沉重程度恐怕将会直接覆灭后明的军心,宋文峰在后明,无疑就好比后唐的韦伯,他们都是军队中灵魂级的人物,对于他们的死亡,损失都将无法估量!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在宋文峰身死时,也就注定了后明手下掌控的漓水城的沦陷!
“什么,你再说一次!”
当守在澜水城头的韦伯听到前方探马传回的消息时,不禁勃然,不信的叫出了声!大将的风度让他们在面对任何事情时都是临危不乱,然而韦伯此时却是不由犯了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而后,就算是认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时,韦伯也没有收声想过挽回,任由激愤的情绪驾驭着自己的理性……
“后明三万大军没能守得住后秦的第一波冲击,防线已经彻底崩溃!后明大军死伤惨重后,边战边退,向着他们后方的漓水城退去。”那回报的探马也知道这情报的重要性,也只有硬着头皮顶着韦伯的怒气,再将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陈述了一遍。
“任远呢?任远的一万人马现在在干什么?”韦伯焦急问道。后明的溃败,对于联盟的两国来说无疑都是一个残酷的打击,后明如今损失惨重,在接下来的战斗开始后,势必抵挡不住后秦的进攻失去漓水!如今也只有漓水与澜水两座城市,呈现犄角相依周璇才能抵挡得住后秦谋划近十年,二十万恢宏大军宣泄的怒火!现在两国完全便绑在一条绳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实话,现在见后明莫名奇妙的溃败,征战几十年的韦伯居然有了种缚手缚脚的错觉。如今能救后明大军的也只有任远先前带出城去的一万人马。
“先前估计错误,任远将军带着一万大军从北门出绕向后秦军队的北方!收到了消息之后,任远将军现在正在带着手下兵马在后秦后方追击,不过却是无奈鞭长莫及……”那探马说道。
“天亡我唐明联军?”韦伯心中嘀咕一句,脑中不停的分析着现在所面对的局势,想着解决的方法。然而,当他越想越深入时,却是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后明军队三万大军阵线想象不出任何原因的莫名溃败,让他不敢丝毫轻举妄动。不断踌躇……现在,韦伯心里一直有着一个疑问,后明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上将军,请出兵救救我的父亲!”宋秋见韦伯在一旁一直踌躇举棋不定的模样,连忙出生恳求!刚才,当听到探马汇报的消息时,作为人子,宋秋脑海中第一反应的并不是后明军队的溃败,而是他的父亲宋文峰的安慰!
韦伯转头望了一眼宋秋,此时的宋秋哪里还有一副骄横的模样,一脸的焦急,抓狂的他近乎要呈现出半跪的姿势。第一次,韦伯对这宋秋有了好感。然而,现在这种情势不明的情况下,韦伯不敢贸然出兵。
“于正,你们与漓水城的联系,现在……”韦伯开口问道,身为大将,大局观自然比其他人要高上一些,然而话到一半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漓水?!”于正吃吃重复了一遍韦伯的话,尔后突然醒悟,大声叫道:“上将军,你是说严涵这一次的目标是我们的漓水城?”
“我想,大概是的!”韦伯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了于正的问题,而后接着开口问道:“于正,你们与漓水城的联系怎么样?”
于正闻言,焦急地思着了片刻,脸色突然显得极其慌张,煞白,潮红,变幻不定!
“断了?”韦伯见于正这样一副模样,哪里还猜不出个大概,轻声问出了二字。
“哎”于正叹息一声,接口道:“是断了,从今天下午晚饭时开始,我派出去的是一个探马,到现在,是一点回音也没有!”
“恐怕,漓水城现在已经被后秦给占领了!”韦伯摇摇头,一切都是那样的无奈。他想不通,严涵是怎样将这一连串事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他到底是凭借什么力量居然能够一声不响地瓦解了后明三万大军的阵营,攻占了漓水。想到这里,复又再摇头叹息道:“恐怕,现在宋文峰宋老将军是凶多吉少!”
“父亲。”听到韦伯的分析,宋秋悲哀地叫了一声,险些,直接昏了过去。挣扎着,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拨开了身旁的众人,便急急向着城墙下跑去。
“不要拦他,让他下城去发泄一番也是好事。于正,我拨一千人马给你,你带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宋老将军就只有这样一颗独苗,一定要将它保护周全了,我们不能对不起宋老将军。我们随时保持联系,一有消息,相互传递,为了安全起见,你们现在最好不要着急着赶回漓水城。”韦伯叫住了欲要上前拦住宋秋的众人,连忙对韦伯吩咐说道。
“好的!”于正重重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宋文峰的无比敬爱,他绝对不再韦伯之下!昔日,战祸之乱,是宋文峰在战火中将他捡了回去,教他武艺,授他兵法,他才会有今天的成就。那宋文峰就如同他的父亲,虽然如今他依旧表面如一,不过,他的心,却比上宋秋不妨多伤。为了报答宋文峰对他的养育之恩,就算舍弃了他自己的性命,他也一定会将宋文峰亲生儿子宋秋护个周全!
于正带上韦伯拨给他的一千兵马,紧紧追随着宋秋脚步,出了城去!城墙上的韦伯,面朝西,遥遥远眺着后秦与后明交战的战场,眼中,不禁浮起一丝悲哀!他的神色,与严涵无异,眼中的伤痛之色,甚至要比严涵来得更浓一些。宋文锋宋老将军的离去,不仅仅意味着自己失去了一个亦师亦友的前辈,更意味着唐明联军的三魂七魄,去了一魂,从今以后,生死难续!
城外,此时的宋秋,如刀削般成熟脸上,一道道泪痕闪着银色光芒,就连他身上的甲胄也不禁黯然失色。想着那身在远处父亲生死不明,九死一生的处境,宋秋亦一次又一次催促着坐下马匹往前,往前。而那任远带着一千部众便紧紧跟随在宋秋身后,心中警戒十分,不敢有丝毫怠慢。
任远带着手下一万人马急急赶向秦明两国交战的方向。因为一开始战略上的判断失误,使得任远与手下人马在得知前方后明溃败后足足绕了一个大圈,多走了那么几十里路,才赶到后秦在澜水城西外所驻扎的营地!
黑夜下,在那营地之中,一座座行军帐篷,如墨色绿花般扎在那里。木栅栏横驾营地门前,拦住了所有人的进路。“呼……”呼啸的大风吹过,在这后秦营地中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响声,这一片天地就只有风声以及人马的心跳声,静的难耐。任远等人停步在这营地之前的任远等人,感受着前方传来的幽然,不禁有些微微发愣。
“这还真是一个空城计啊。”任远长叹一声,莫名地从嘴中冒出这样一句,而后对着身后兵卒吩咐道:“第一小队,一百人马进这营地中查看一下情况!下小心前进。”
任远命令刚下达下去,便有一身穿百夫长装束的人走了出来,对这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挥了挥手,一列纵队百人便紧跟在他身后进了后秦营地之中。在越过木栅栏之后便迅速打散,消失在黑夜之中。
面前这毫无声息地后秦营地,不禁让任远打心底里感到一丝恐惧,让他不得不谨慎处置!行军多年,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面前这后秦营地好像是空无一人,后秦这一次突击,显得太过于洒脱,身上不带任何多余的东西,将这个营地完整的留下个后唐,这是一个陷阱,还是一个馅饼?严涵的作风,还真是让人难以揣测。虚虚实实,不常象,让人心慌?
等了要有十余分钟,后秦营地中一处处火把被人点燃,不多时,便将整个后秦营地一览无余的投放到任远眼前。先前那个百夫长也从营地中走了出来,快步跑到任远马前,躬身道:“禀告任将军,经过查探,这个后秦营地中,是空无一人!里面留下了少量的粮草。那些辎重云梯等攻城武器尽数都在有,捶车等各百余辆。”
“真是舍得!”任远听到那百夫长回报的消息不由感叹一声。也难免他如此,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后唐士兵也不由在私底下议论纷纷!那些个攻城利器,一场大战之后缴获的东西想必都还没现在收获得多,然而现在,后秦居然白送?还搭上这样一个能供五万人马使用的野军营。
“你,带三人回澜水城将这的消息,禀告给上将军知晓,他会派人来接受。”任远也不心热眼前的蝇头小利,再得知面前的后秦营地中没有伏兵,没有威胁之后,果断的下令,命令一波人回去将详细情况禀告给韦伯知晓,其余人继续向前方赶路:“其余人,马不停蹄,时刻警戒,向后明军营方向赶路。”
其实在这后秦驻地亮起的时候,远处的韦伯凭借着自己惊人的眼里已经将这边的情况看了一个大概,没有兵戎交接,有的只是任远所带一万人马的身影,在停顿了片刻之后便继续向着后明的营地赶去。
又十余分钟,任远带人狂奔到了后明营地的边缘位置,而此时疯狂的后秦大队人马已经向前推出了一段距离,与任远所带的后唐人总是保持着七,八里一个安全的距离。
一眼望去,满地横尸,一地残垣。
要是将这的场景与先前所到的后明营地相比较的话,一个人间,一个地狱。浓郁的血腥气息,弥漫这一方天地,竟迟迟不散。这地上的满目疮痍,尸横遍野,也说明了刚才战斗是如何的惨烈之法。
在任远明眼等人的眼中的,那地上的尸体,多数竟都是后明的英烈,在那十于具尸体之中后秦士兵的数量竟只是可怜的一,两人!这是战争吗?任远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轻声问着自己,这应该用屠杀这个词来形容更加合适不过。他想不通,身心俱疲的后秦士兵怎么会这样勇猛?
“快,往前追,与后明的弟兄一起夹击后秦狗!驾!”任远见面前景象,心中猛然一惊,以现在的死亡比例看去,他看到的结局无疑是后明三万大军全军覆没。
“驾,驾”任远带着骑兵营往前急行了十余分钟,当赶到后明营地边缘时,却是正好遇到了一出“好戏”。
“追,快给我追……”
一队近百余人的后秦兵丁,手上拿着利器,追逐着!在那队后秦士兵前方不远处,一个身挂将袍的后明将领,拼命地跑着。满身是血,远远看去,他身上已满身是血,那一件原本坚硬无比的甲胄一个又一个的窟窿。在他右手那呈半提携状的长剑,血渍掩盖去了本来的皓然银白,一滴滴殷红正在不住地往下滴落。那把剑,为了护住她,不知道饮了多少人的血。他的左手,此时也没有闲着,正紧紧地抓着一个包裹。
“快,上去救他!”
夜已深,天空中月黯星稀,任远双眼根本就不能看清近百米外那逃跑的人到底是谁。任远见前方逃命那人是身上披着的后明将领甲胄,高声呼喊一声,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两队人马,并迅速成左右包抄之势,向着那逃跑的将领快速接近。
三国中,各国以各国之间,士兵,将领的穿着,都不尽相同,各有异处。比如,后秦士兵的装束就比较偏重于比较轻盈的板甲,将领的则更加偏重于保护性更高的重甲!而后明,地理位置的不同,炎热的环境下,后明士兵多数只是布衣,将领则是略好点的板甲……当然,这些装束的差距并不能说明各国之间军事力量强弱。提高了装备的保护能力势必会降低部队的机动性,一取一舍之间,谁更好也说不一定!
那拼命逃跑的将领,在远处,也发现了这一方正在向他急进的后唐援兵,聪明的在途中转了一个方向,向着任远等人跑了过来。而那些刚才还在紧紧追逐着前方他的后秦士兵,见到不远处浩浩荡荡的一万后唐人马时,也不再追击,身形一转,便消失在了黑幕中。
见到紧跟在自己身后索命的后秦狗逃走,那后明将领紧绷的心弦不由一松,脚下一滑,顺势倒了下去。这时,前去救援的后唐士兵也赶到了他的身边,两人用力将他往身上一架,担当着,慢慢走向往这边刚来的任远。
“是魏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