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苏白这是污蔑,我从没有见过他女儿又哪里来的私定终身!?更从未有过许诺,此人卖女求荣,绝非好人..."
侍卫不耐他这般大声喊叫,狠狠往他腹部踹了一脚!"你把苏大人看成什么人了?苏小姐可是他亲生女儿,你指使苏小姐做下祸事,如今倒是推的干净..."
秋衍歌猛撞到门上,狼狈的摔出书房,他哆嗦地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来,而书房里,安肃之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到第二日午间,婴勺也没有等到秋衍之回来,便去了尚书府...
昨日还喜庆一片的尚书府里人人白衣缟素,婴勺隐去身形,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大致知道了来龙去脉,小歌此刻在尚书府的私牢里...
婴勺昨日在街上听见尚书府侍卫和秋衍歌的对话以后,便亲自悄悄查看了已经身故的的安珏,从她的伤势来看,确实是被人谋杀,左侧颈肩上全是圆孔状的伤口,伤口不算太深,但是很多,且大多刺破了主脉,尚书小姐短时间内失血过多,才会立刻死去...
她的魂魄还蜷缩在尸体内一角不肯出来,婴勺看着可怜,便亲自领着这小姑娘去了地府,看她坐上紫河车才回来...
一回来,秋衍歌就出事了!
小歌,小歌...
幽暗的地牢里,秋衍歌艰难的睁开眼睛,好像有人叫他?
是谁...
牢房光线暗,但还是能看清人的...
四下无人。
秋衍歌在墙角蜷缩着身体,四肢传来的疼痛感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力,他绝望地盯着自己染血的裤腿...
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所有人都笃定是他做的?为什么那些前一刻还能和他笑谈风声的人下一秒就可能变成亲自斩杀他的侩子手?!
人心叵测...
人心为什么这样叵测!?
"小歌..."
秋衍歌无声的勾唇,他这莫不是要疯了,又出现幻听了...
婴勺站在牢门外,焦急地看着墙边秋衍歌,"小歌,你怎么了,你听得到吗?"
秋衍歌扭过头,直勾勾看着他,半晌说道,"是你啊...这次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少年的身体穿过了木栏,手覆上秋衍歌满是血污的裤腿,"你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嘶..."秋衍歌痛呼出声,被人碰到了断腿,他痛得仰直了脖子。
一把推开少年的手,他语气有些颤抖,"你,你真的来了?"
"是,小歌,让我看看你的伤..."
"没用的,"秋衍歌冷笑,"我的腿已经断了...不可能再有办法..."
想到他一世聪明,竟然轻易被人陷害到这种境地...
苏白,安肃之...
你们都不得好死...
"谁说没用!我可以治好你,"少年为他理了理已经粘结成一捋一捋的发丝,"小歌,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可以把真相公之于众!"
"呵..."秋衍歌突然笑起来,"治好我?"
见他不信,婴勺也不和他多说,手上运灵,白色的光芒笼住了秋衍歌。
秋衍歌一滞,他全身的痛感都消失了...
好软,仿佛置身云间...
难道他真的能治好自己?那他岂非活神仙了!?
他那些伎俩不是障眼法吗?他问过很多人,大家都说障眼法很厉害,许多人学了用来行骗...
白光在秋衍歌的胡思乱想中暗下去,少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腿,"小歌,还痛吗?"
秋衍歌恍然回神,他的腿...不痛了,而且...能动...
不只是腿,身上...半丝痛感都没有了!
秋衍歌翻起衣袖,那些狰狞的鞭痕、烙印、刀伤...都没了!
这是真的!
秋衍歌猛地站了起来,直直看向少年,"这就是你说的灵力?!"
"是的。"少年也站起身,点点头。
"我真能学会?"秋衍歌指了指自己,他此刻看起来有些癫狂。
"不仅可以,而且你会学的很快。"
"我要修灵!"
这四个字突兀的从秋衍歌口中冒出来,婴勺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小歌,你不是在开玩笑?"少年有些不确定,为什么突然就同意了,难道觉得治疗术很有用?可是自己在他面前不止一次使用灵力,从未见他这般...
为了报仇?
"你为什么要学灵力?"少年问出口,他微微皱眉,很担心他会说出那两个字。
"变强。"秋衍歌如是说。
少年松了口气,"为什么想变强?"
"这样,别人才不敢欺我辱我..."秋衍歌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你说过不论什么时候都教能我修灵,可作数?"
"作数。"少年点点头,"但是我要先为你洗脱冤屈。"
"不用了,"秋衍歌竟然摇了摇头,"不值得。"
少年一愣,不值得?如何不值得?小歌在说什么?
"带我出去,我要立刻修灵!"
秋衍歌对修灵表现出的这种狂热让婴勺有些心惊。
"你确定?"
"如果你不是想反悔,那就带我去。"秋衍歌眼神咄咄。
少年吸了一口气,"好。"
自己莫名消失在牢房,安肃之有没有派人去查,苏白有没有急得跳脚...这些秋衍歌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身边这个少年,是个真正的神人,就算不是神,也是半仙...可惜,心思太简单了点。
五十载春秋流逝的极快,当秋衍歌重回元境的时候,他连当初自己狠入骨髓的名字都不大记得了,当初他视为全部的洛阳城,朝野,前程...现在在他眼中都低微成了尘土。
人类,根本就是蝼蚁,几千万的人族...他挥挥手就能覆灭!
...
"我有事要先回圣域,小歌,你跟我回去吗?"
"不去。"秋衍歌抬眼,"你走吧。"
"..."少年有些失落,自从把小歌救出来,他就冷漠了许多,现在自己压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但是让他稍稍宽慰的是,这些年他到底没有真的去寻仇...
"那好,"少年勉强笑笑,"如果有事,你直接来支离山找我。"
秋衍歌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
婴勺便不再耽搁,想着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便急急离开了。
少年离开很久以后,秋衍歌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心情愉悦的吐出几个字,"畜牲就是畜牲,还妄图和人比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