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话你可说不得，若是传到夫人耳边，又是一场风波，我那一百遍的《女则》还未抄写完，可不想再招惹是非了。”

赵姨娘故作机警地四下看了看，像是在担心隔墙有耳。

“抄写《女则》？一百遍？就为了那个野丫头，夫人竟如此责罚你？好歹你也是府里的姨娘，是三小姐和四少爷的生母，她怎能这般羞辱你？”

梅姨娘实在无法相信，在慕清河那里万般受宠，又有子女傍身的赵姨娘，居然就这么被陈素锦惩罚了。

要知道，《女则》乃是对女子得失事迹加以评判的古书，陈素锦罚赵姨娘将其抄写百遍，无疑是在批评她德行有失。

这样的责罚未免有些太过严苛了，更何况，赵姨娘不过是说了几句针对慕凌芷的话而已，并未犯什么大错。

“她是主母，事情该如何处置，自然是她说了算，妹妹，那人参片究竟是怎么来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姐姐这可是在代你受过啊......”

赵姨娘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透梅姨娘的心思，在赵姨娘面前，她就像个跳梁小丑，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经不起推敲。

“姐姐......你......”梅姨娘心头一颤，不免有些紧张，因为她从头至尾都没跟赵姨娘说过那些人参片是她非要加在安胎药里的。

“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莫要再提了，你我情同姐妹，又何必计较太多？”

“只是那二小姐......年纪轻轻就城府极深，有她在，你我的儿女必定不会有出头之日，既是如此，倒不如无儿无女，也省得焦心了。”

赵姨娘轻叹了一口气，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无不是在从她和梅姨娘的角度出发，因此，梅姨娘听着极易产生共鸣。

不知不觉间，她就能把慕凌芷变成她和梅姨娘共同的敌人。

梅姨娘虽蠢笨冲动，但有时候，就需要这么一个愚蠢而又冲动的人，才能掀起足够大的波澜。

“姐姐言之有理，我也一直想不通，明明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她不过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而已，如何能全身而退？”

“非但如此，她还让你和三小姐受了罚，芸茴更是连命都没了，可见她的心思有多重，城府有多深......”

梅姨娘渐渐落入了赵姨娘的语言圈套里，她的所思所想也不由自主地与赵姨娘达成了一致。

“若是没了她，大少爷和夫人的地位未必还能长久稳固，姐姐，以你的出身，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梅姨娘不光头脑简单，说话更是毫无顾忌，赵姨娘听了只觉得好笑至极。

“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了！”赵姨娘故作震惊的模样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姐姐胆小，妹妹可忍不住，如今那丫头尚且年幼，你我真要有心对付，倒也不难。”

“待到她羽翼丰满，又嫁于大少爷为妻，成了慕家的长媳，你我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明明是赵姨娘先起的头，现在梅姨娘反倒成了那个积极怂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