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慕凌芷正动作娴熟地为陈素锦按摩着穴位，力度适宜、不紧不慢，不过数息，陈素锦便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

“这是从哪儿学来的，你这小手，倒是比那些丫头还要巧。”陈素锦缓缓阖上了双眼，不由自主地享受了起来。

“是女儿闲时自己胡乱琢磨的，见母亲有些头疼，就自作主张上前来了，还请母亲原谅。”慕凌芷轻声说道。

“你的这份心，就是凌沅也比不过，母亲都知道，这些年，你在府里受委屈了，不过，有母亲在，今后必当护着你。”

“这次的事，亏得你机灵，至于事情真相如何，母亲心里自然有数。”

“只不过，身在名门，很多事都不能随心所欲，须得多方考虑、处处周全，你可明白？”

陈素锦抬手拍了拍慕凌芷的手背，说话的语气很是温和，谁不希望能有一个懂事贴心的女儿呢？

慕凌沅虽然性子柔顺，但跟陈素锦却算不上亲近，大概是自幼便对她严于管教，致使她对陈素锦总是敬多于亲。

平日里就算屋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慕凌沅也是礼数周全、颇为拘谨，陈素锦看在眼里，叹在心里，个中感受，只有她自己明了。

想要提醒女儿不必如此守礼，却又害怕她放松懈怠，将来成不了一个端庄持重、相夫教子的主母。

她何尝不想慕凌沅能对着她撒娇任性？何尝不想像一对寻常母女那样，闲时依偎在一起说些体己话？

可世事哪能尽如人意？有些东西，是求也求不到的......

如今看到慕凌芷乖巧懂事的模样，陈素锦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温暖和柔软了起来。

在庆幸自己有一个如此贴心的未来儿媳的同时，她又有些愧疚，愧疚自己这些年来对慕凌芷的忽视和亏待。

愧疚自己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命，让她小小年纪就与血亲分离，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更愧疚自己从前竟然也会觉得她出生低贱，不配成为慕家未来的主母，慕凌风未来的妻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一生都在被利用的孩子，不争不抢、不妒不怨，依旧保留着内心的善良和纯真。

好在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知道如何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还尽量不伤害到其他人。

单从她的容貌品行、气质性格来看，她跟慕凌风是般配的，又或者说，她无论跟多么风姿绰约的人在一起，都是般配的。

“女儿明白，女儿所求不多，安稳度日便好，慕家亦是女儿的家，慕家安稳，女儿的日子方能安稳。”

慕凌芷的这句话说得陈素锦心里一阵抽疼，越懂事的孩子，往往越让人心疼，因为是无数次的教训和冷漠的现实在教会她懂事。

“前两日府里新进了一批首饰，成色极佳、样式精巧，我见你穿得素净，晚些时候便挑几件差玉莲给你送去。”

“另外，我这儿有几匹新得的料子也是极好的，颜色新俏，拿去给你做两身新衣正合适。”

“你也是慕家的小姐，不比别的小姐轻贱，过两日陈府要设赏花宴，帖子已经送来了，到了日子，你与凌沅随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