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对慕凌湘的秉性不甚了解，更瞧不出她有何怪异之处，但作为她的生母，赵姨娘却是清楚的。

慕凌湘历来性子闹腾，就是让她在闺房里待上半日，也会把她憋得浑身难受，如今两三日不露面，实在有些可疑。

以赵姨娘对她的了解，会出现此种情况，要么就是她破了相，没脸见人，要么就是她捅了天大的篓子，不敢冒头。

可自从去年双手被烫伤之后，慕凌湘无论做什么都很小心谨慎，唯恐自己那张脸破一点皮，近来更是不曾有她受伤的消息传出。

因此，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露面，极有可能是因为第二个原因，她闯祸了。

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赵姨娘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慕凌湘好好谈谈，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实情。

倘若真是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祸，趁现在还没东窗事发，也好早作打算，省得到时候自乱阵脚。

当赵姨娘叩响房门时，坐在圆桌前的慕凌湘身子一颤，心跳都停了一拍，这两天她总喜欢自己吓自己。

别看她在燕婉然面前说得不以为然，其实她胆子很小。

害怕自己做的事会被慕清河知道，从而受到严惩；害怕失去慕家三小姐的身份，今后要在庄上了此残生；更害怕众叛亲离，落得个一无所有、狼狈不堪的下场。

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后路，就连手里捧着那两个猫颅骨，她也不觉得害怕和恐惧。

反而是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她才开始后怕起来，虽然没人知道书房门槛下的猫头骨是她放的，虽然此刻她还好好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可她的心里其实一刻也不曾安宁过。

或许这就是做坏事的感觉，有一点惊慌无措，有一点惴惴不安，又有一点莫名的兴奋和畅快。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成功的，这次只是我准备得还不够充分而已......’慕凌湘的脑子里时不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可怕而又危险。

“三小姐？三小姐？我知道你在房里，开开门好吗？”赵姨娘一边叩着门，一边温声说道。

‘呵~现在才想起你还有一个女儿吗？怎么不干脆跟你那宝贝儿子一起搬去明竹轩？假惺惺......’慕凌湘颇为不屑地想着。

可怎么想的是一回事，该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她现在还需要赵姨娘的庇护，所以她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了。

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选择了起身去给赵姨娘开门，反正经过这两天的冷静，她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了。

伴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了，首先映入赵姨娘眼帘的便是慕凌湘那张稍显苍白的脸。

只看她的气色就知道她这两天一定没有睡好觉，要么就是总在夜里被断断续续地惊醒，要么就是根本没睡。

“三小姐，你......你这是......可是哪里不舒服？”赵姨娘见慕凌湘如此模样，不免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