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也只是我偶然在一位相士那儿听来的风水门道，是否奏效，尚是一说，你可千万要仔细斟酌。”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燕婉然又多说了一句。

“成与不成，唯有试过才能知道，姐姐就等着看我如何助姨娘将四弟接回常春苑吧！”慕凌湘胸有成竹地说道。

燕婉然虽面上带着几丝担忧的神色，心里却不以为然，左右都是与她不相干的人，她又何必为他们操心？

与燕婉然交谈后的第二日，慕凌湘就以给慕凌霁送点心的名义，去了一趟芳华苑的书房。

慕凌霁对突然造访的慕凌湘本就已经感到颇为稀奇了，更反常的是，她居然一改往日的飞扬跋扈，破天荒地关怀起了他的衣食起居。

面对慕凌湘有一句没一句的关切，慕凌霁既感到尴尬，又甚为不解，但出于礼数，他仍是一五一十地答了。

慕凌湘在书房里兜转了好一阵，东瞧瞧，西看看，时而招呼慕凌霁吃点心，时而说自己也想多读些书，于是便在书架上胡乱翻找了起来。

慕凌霁并未理会她，而是继续看起了自己的书，先生每天都会对之前所学的内容进行抽背，他没有太多的时候拿来荒废。

大概是看书看得太专心致志，以至于他完全没留意到慕凌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自那日之后，没过几天慕凌霁就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吓得赵姨娘赶忙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没日没夜地守在芳华苑照顾起了自己的儿子。

慕凌霁一直高烧不退，可大夫又看不出是什么原因，吃了清热退烧的汤药也不见好转，赵姨娘生怕他会像命薄的慕凌兰那般，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担心张大夫和秦大夫诊错了脉，慕清河又命人秘密请了别的大夫过府看诊，然而，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慕凌霁的病情却是每况愈下。

赵姨娘熬红了双眼，旁人只当她是爱子心切，殊不知她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怪罪自己作孽太多，如今才会有厄运降临在慕凌霁的身上。

多少次，她趁着四下无人，泪如雨下地跪在慕凌霁的床边，祈求上天能将这一切罪孽都交由她来承担。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女儿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让她悲痛欲绝的不是来自上天的惩罚，而是源于慕凌湘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因为慕凌霁病得突然，原本计划在三月十五举办的春日宴只好延后，许是慕清河也对慕凌霁寄予厚望，故而这一次他并未表现得像慕凌兰夭折时那般淡然。

这天，慕清河刚一下朝就来芳华苑看望慕凌霁，恰好碰上赵姨娘和慕凌湘母女也在屋里。

赵姨娘正无声地抹着眼泪，不过短短数日，她就憔悴了许多，一脸病态更是惹人怜惜。

“霁儿今日可好些了？”慕清河声音稍显沉重地问道。

他对慕凌霁的关切并非虚情假意，而是出自真心，因为在他的四个儿子里，除了慕凌风，也就只有慕凌霁深得他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