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湘的一番话不禁让燕婉然忆起了去年她鼓足勇气送慕凌风荷包却惨遭其拒绝时的情景。

尽管她是重生于世，时不时还会另辟蹊径，用不同于常人的角度和眼光去看待很多事情。

可作为一个受陈旧思想禁锢的女子，能不顾矜持地主动靠近一个男子，这已经算是她勇敢迈出的一大步了。

然而，她的第一步刚一迈出，还未立稳身形，踩到实处，她的颜面和天真就被慕凌风的冷漠推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了。

她原以为慕凌风只是对感情之事有些木讷，又或者说是因为太过生疏，以至于稍显抗拒。

因此，她对慕凌芷虽心存妒意，却还能保持着自己的理性，并自负地以为一切仍有回旋的余地，慕凌风总有一天会成为她感情的阶下囚。

可就在刚刚，慕凌湘残忍而又干脆地打破了她的臆想，让她恍然间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现实。

慕凌风宁愿将慕凌芷绣的那个四不像贴身戴着，也不肯收下她精心绣制的荷包，可见在他心中，她其实什么也不是。

只要有慕凌芷在，她和慕凌风之间就会横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到头来也终究是竹篮打水。

“姐姐也不必伤心，想来大哥定然是被那慕凌芷迷惑住了，只要想法子把她赶出府去，看她还如何献媚。”

慕凌湘见燕婉然稍稍变了脸色，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于是又赶忙斡旋了两句。

“表哥和凌芷妹妹本就是注定的缘分，倘若他俩两情相悦，我自然不该从中阻挠。”出乎慕凌湘意料的是，燕婉然竟然对此事表现得十分坦然。

“姐姐当真甘心把大哥拱手相让？”慕凌湘不可思议地问道。

“原也不是我该痴念的人，又如何谈得上‘让’，依我看，想出头的人应该是妹妹吧？”

“如今赵姨娘在府里颇得倚重，凌霁表弟亦是聪明伶俐、未来可期，妹妹向来心气儿高，哪能容得凌芷妹妹事事出头？”

燕婉然将慕凌湘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聪明如她，自是不会蠢到被慕凌湘拿去当枪使。

“既然姐姐什么都明白，何不你我姐妹二人联手同心，给慕凌芷几分颜色瞧瞧？”慕凌湘终于把心里的话挑明了。

“妹妹真是糊涂，这种事，何须自己出手？恕姐姐直言，妹妹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已然不同于往日，做得越多，错得越多，这对你绝无好处。”

“而赵姨娘身负管家之责，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即便她有心做些什么，也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动手，要想成事，凌霁表弟倒是个契机。”

燕婉然嘴角上扬，几句话就将慕凌湘如今的处境和府里的情形大致描述了出来，且毫无错处。

慕凌湘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带有疤痕的手，虽不愿承认，但她对燕婉然的话的确无力反驳。

哪怕是作为一枚棋子，她在燕淑华和慕清河那儿也是有瑕疵的次品，一味冒头，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她应该学会借刀杀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