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湘甚至觉得慕凌芷就是一个惯会蛊惑人心的妖女，陈素锦对她疼爱有加，慕凌沅对她多番维护，慕凌风对她真心实意，慕凌霁对她言听计从。

她身边的丫鬟亦是忠心不二，愿意为她舍身忘死，现在就连一向冷情虚伪的慕清河也快要被她迷惑了。

明明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却俨然成了慕府上下的宠儿，仿佛她对身边之人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反观慕凌湘这个货真价实的慕家小姐，爹不疼，娘不爱，时不时还会被慕凌芷完虐，也难怪她会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中元祭祖之事就这么告一段落，陈素锦被罚闭门思过一月，管家大权就此落到了赵姨娘手里，虽然她没能如愿接回慕凌霁，却也称得上是绝对的赢家了。

涉事的下人该发卖的发卖，该严惩的严惩，既然是赵姨娘精心设的局，自然不会有什么纰漏，与孤注一掷的梅姨娘不同，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慕凌芷也大致猜到了这件事和赵姨娘是脱不了干系的，可事已至此，她最明智的选择便是不要去趟这滩浑水。

陈素锦国公千金的身份还摆在那儿，慕清河不可能当真做出宠妾灭妻的糊涂事，他只是想挫一挫她的锐气罢了。

这深宅大院之中的明争暗斗和权力制衡与朝堂上的利益之争在本质上并无区别，只不过，前者的主角是内宅的女人，后者的主角为官的男人。

慕清河利用陈素锦的高贵出身来压制野心勃勃的赵姨娘，同时又用赵姨娘的聪明美貌来制衡优越感十足的陈素锦。

如此，他既不必担心赵姨娘会恃宠而骄，又无需忌惮陈素锦的强势自我，这就是所谓的制衡之道。

慕凌光为了保护祖先牌位，左臂骨折，一连将养了近个把月才大好，但他受的这份罪是值得的，至少他让慕清河注意到了他这个从前毫无存在感的儿子。

慕清河命人给他送去了不少珍稀补品和名贵药材，还亲自去看过他几次，于极少得到关注的慕凌光而言，这已经算是莫大的荣幸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来年春天，赵姨娘将府里上下打理得极好，甚至可以说，比陈素锦管家时还要有条不紊。

在这期间，慕凌湘一直不曾来汀兰苑找过慕凌芷的麻烦，但赵姨娘如今得势，她难免有些得意，平日里若是碰巧遇上，她总要戏谑慕凌芷几句才肯罢休。

不过，相比从前的争强好胜、口无遮拦，现在的慕凌湘已经进步许多了，在长辈面前说话有了分寸，更懂得了该如何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尽管她一直用着来自外域的药膏，但还是没能消除手上的伤疤，所幸疤痕已经淡化了不少，只要不细看，倒也瞧不出与正常人有何分别。

慕凌霁年满七岁，该是读书的年纪了，慕清河专程给他请了一位先生，每日就在芳华苑的书房上课。

不用操持家事，陈素锦整个人都闲了下来，但她无时无刻不在思筹着应该如何从赵姨娘手里夺回管家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