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也是无心之失，如今铸成大错，她心中必定自责万分，还请您念在她多年以来将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份上，宽恕她吧！”

慕凌沅一听慕清河要削了陈素锦的管家大权，急忙便跪地为母亲说情，因为她知道，慕清河此举无疑是对陈素锦最致命的一击。

管家大权不止是一把账房钥匙，更是陈素锦身为当家主母的尊严和脸面，说她把它看得比性命还重也不为过。

如今慕清河全然不给陈素锦留有情面，别说是陈素锦，就连慕凌沅都感到颇为寒心。

“父亲，母亲一向心直口快，您最是了解，祭祖出了差池，她的确责无旁贷，您要依罪论罚，亦是无可厚非，不过，事情尚未查明，母亲也是深受其害，还望父亲三思。”

相比慕凌沅的动之以情，慕凌风的晓之以理显然更为奏效，毕竟，慕清河本就是一个薄情之人，陈素锦与他的那点情分还不足以让他为之动容。

“呵~老爷事事顾及慕家的颜面名声，依妾身看，这府里最大的笑话应该是宠妾灭妻才对！”

“这些年，你待我如何，又待那姓赵的如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分明，而今日这样的局面，我也不是没有料到，只不过要比我预想中来得早一些罢了。”

“嫁入慕家以来，我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操持家事，没得过一日空闲，可你何曾有过一句宽慰之言？新欢不断，旧爱成群，我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今日你既要处置我，我便遂了你的心愿，也好让流夏城的人都瞧瞧，慕府的主母，出身显赫的国公千金，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

陈素锦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了，她眼神嘲讽地看着慕清河，一口气将积压在心底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虽是疏通了她多年以来的郁结，却也成功激怒了原本心绪稍缓的慕清河。

这就是他对陈素锦始终欠缺好感的原因，他不喜欢她强势的个性和火爆的脾气，更不愿听到她提及陈年往事。

“即便此事被外人知晓，他们也只会说我赏罚分明、行事公正，既然夫人甘愿受罚，凌霁留在芳华苑无人照看，便送回常春苑，继续由赵姨娘教养罢。”

慕清河气上心头，不光把管家大权移交给了赵姨娘，还随口将慕凌霁也一并还给了她，大有几分真要宠妾灭妻的架势。

慕凌湘难得规矩地立在一旁，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只要赵姨娘得了势，她的身价自是水涨船高。

保不齐她还能在不久的将来女凭母贵，成为慕家的嫡小姐，届时，前些天慕凌芷对她的说的那些话就都要倒过来了。

慕凌风和慕凌沅见慕清河已有决断，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们对自己父亲的秉性还是颇为了解的，知道他不喜旁人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陈素锦面露苦笑，只觉自己这一生甚为可笑，她终究还是没能保全自己的地位，输给了一个出身小吏之家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