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燕婉然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被慕凌芷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慕家养女给比了下去。

上一世她并未听闻过有关这位慕家二小姐的传闻，因而慕凌芷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可在打过交道之后燕婉然才发现，原来在这偌大的慕府，慕凌芷才是她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对手。

慕凌芷的容貌心智不在她之下，但最让她忌惮和嫉妒的是，慕凌芷拥有一样她怎么也得不到的东西，那便是慕凌风的心。

从第一次见到慕凌风和慕凌芷时，燕婉然就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

慕凌风看向慕凌芷的眼神之中带有一股绵长而又清浅的情意，与其说是情意，倒不如说是由衷的好感和在乎。

那样单纯美好、干净纯粹的眼神，即便不是在看着燕婉然，却也叫她不由得泥足深陷。

她知道，要隔断慕凌芷和慕凌风之间的牵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她也绝非轻言放弃之人。

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还有什么好畏惧和退却的呢？

福清苑前厅，自慕凌风和燕婉然离开之后，燕淑华就一直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那串佛珠，一旁的钱嬷嬷看在眼里，几次欲言又止。

“蓉秀，想说什么就说罢。”像是看穿了钱嬷嬷的心思，燕淑华淡声说道。

这钱嬷嬷是燕淑华的陪嫁丫鬟，跟在她身边几十年了，一直没有嫁人，因上了年纪，慕府上下都唤她“钱嬷嬷”，燕淑华却还是叫的她年轻时的名字。

“老夫人，那表小姐往日一向持重，今日怎的有些逾矩了？您当真有意撮合表小姐和大少爷？”

因为是燕淑华身边的老人儿，钱嬷嬷说话也就没太顾忌，自是想什么说什么。

“你觉着呢？”燕淑华声音低沉地反问道。

“老奴觉着，表小姐出身虽是不错，但要与咱家大少爷相配，到底是差了些。”

“大少爷才智出众，明年春闱定然是要中举的，待将来有了功名在身，就更是贵不可言了。”

“再加上老爷为官有道，加官进爵也是迟早的事，慕家门第一年高过一年，即便与皇家结亲也不是想不得。”

钱嬷嬷在燕淑华面前一向不扭捏做作，心里怎么想的，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燕淑华听了，眯眼一笑，眼角的细纹好似两朵绽开的秋菊，表情也不似方才那般淡漠了。

“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性子，也亏得是跟了我这么个主子，若是旁的人，怕是少不得要祸从口出！”

燕淑华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对钱嬷嬷却并无责怪之意。

事实确如钱嬷嬷所说，燕淑华对燕婉然今日的做法是有些不满的，也同样觉得她逾矩了，或者说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慕家的门第本就高于邕州的燕家，更不用说这两者之间的差距还会被不断拉大。

燕淑华出生皇家，她自然希望慕家能继续延续与皇家的姻亲关系，要么是慕凌沅嫁入皇室，要么是慕凌风迎娶皇亲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