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慕凌风和燕淑华寒暄得差不多的时候，燕婉然这才身姿款款地进了屋。

“姑婆时常念叨着大表哥，今日大表哥来了，姑婆人也精神了许多。”

燕婉然一面说着话，一面朝着燕淑华和慕凌风鞠了鞠身子，既不算失礼，又不会显得过于拘谨。

“婉然来了。”燕淑华瞟了一眼燕婉然，淡声说道。

在看到燕婉然精致用心的装扮时，她的眼神之中忽地闪过了一丝不悦，却也仅仅只是一瞬。

“婉然表妹。”慕凌风亦随口打了一声招呼。

“婉然闲来也会读些诗书，不求学富五车，只为修身养性，奈何才疏学浅，时常遇到一些不解之处，甚为苦恼。”

“表哥博闻强识，又文采出众，不知婉然是否有幸得表哥指点，也好学些皮毛，不至于胸无点墨，闹了笑话。”

燕婉然含情脉脉地看着慕凌风，眼神虽柔情缱绻，却又算不上轻浮，就是燕淑华也不好说什么。

“这丫头，你表哥年后就要参加乡试了，正是用功的时候，哪来的闲工夫指点你？”

“再者，他都还是个学生，需要先生教导呢，又能教你些什么？你若真有心学，姑婆为你请个先生如何？”

毕竟燕婉然不是自己的亲孙女，燕淑华总不能用教诲慕家小姐那样的口吻来说教她。

可今日见她打扮精细，话里语间又对慕凌风有意亲近，燕淑华难免有些在意，故而委婉开口。

“祖母说得是，想来婉然表妹也是自幼便开始读书的，我不过虚长婉然表妹一岁，实在谈不上指点。”

“凌沅平日看的书倒也不少，婉然表妹又与她年纪相仿，若是有何不解之处，你们二人相互提点，岂不更为妥当？”

慕凌风本就无心与燕婉然深交，他有婚约在身，又心有所属，以他传统男人的思想觉悟来看，的确不宜再与其他女子有所牵扯。

“倒是婉然唐突了，若非姑婆提醒，婉然当真是让表哥为难了，表哥不必放在心上，婉然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燕婉然心中虽有些不快，可表面却颇为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总是把姿态放得很低，有着大家闺秀该有的修养和大度。

“你这丫头，原也是个规矩的，在老婆子这儿待了些时日，反倒有些顽皮了，日后若是被你父亲问起，我可不担这罪责。”

燕淑华一句话就让气氛变得轻松缓和了起来，慕凌风和燕婉然皆是一笑，心里却各有思量。

慕凌风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在燕淑华面前开口提及慕凌芷之事，燕婉然则是有些挫败和愤然，同时还有些不甘心。

她的气质容貌和修养自是无可挑剔的，即便放眼整个流夏城，那也是少有的出挑。

她自信难有男子能抵挡她的有意亲近，可偏偏这个慕凌风对她却是那么的不屑一顾。

这既让她感到不解，又让她十分窝火。

不解的是自己到底哪里入不了慕凌风的眼，窝火的是明明他在对待慕凌芷时，态度并非如此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