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真的没事吗？”香兰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凌芷，不由地便会让慕凌芷打心底生出一股愧疚之情。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突如其来的负罪感又是怎么回事？以前的我不是经常骗人吗？’慕凌芷渐渐觉得现在的她和从前的她已经大不相同了。

“真的......真的没事，我只是想早点回汀兰苑休息而已......而且，午时都快过了，还没用午膳，我有些饿了......”慕凌芷干笑着说道。

虽然结果有些弄巧成拙，好在香兰的注意力已经被彻底转移开了。

“都怪奴婢不好，只顾着说话，也没留心时辰，小姐，奴婢这就扶您回汀兰苑。”香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娇憨的模样倒也透着几分可爱。

‘总算是蒙混过去了......’慕凌芷心中一阵敞亮，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香兰平素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这个，汀兰苑几乎人人对她避而远之，即便不得已要打交道，也会尽量避免跟她交谈。

否则，但凡让她揪住一个问题，她就可以从缘起问到缘灭，从今朝问到往昔，从春华问到秋实。

为防止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的问答环节到来，慕凌芷还是更愿意选择把问题扼杀在摇篮。

“可是，小姐，奴婢方才真的听见‘小说电视’这几个字了，要不，您再仔细想想？”当主仆二人走到门口时，香兰的一句话又将一切拽回了原点......

戌时，慕家祠堂。

“小姐，真的不用奴婢进去陪着您吗？”春桃把慕凌芷送到了慕家祠堂的大门外，面露忧色地问道。

因为慕凌兰的夭折，祠堂里挂了几盏白灯笼，烛火在灯笼里若隐若现地摇曳着，惨白的烛光衬得整个祠堂格外阴森。

夜里的冷风自大门穿堂而过，即便穿得不算单薄，也会叫人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先回去罢，这是祠堂，你若进去了，免不得又会落人口舌。”慕凌芷淡声说道。

祠堂不比其他地方，闲杂人等通常是不得进入的，既是慕清河让慕凌芷来守灵的，她自然要有所顾虑。

“还是小姐想得周到，那奴婢看着您进去，晚些时候再来接您。”春桃可就不似香兰那般难缠了，慕凌芷说什么便是什么。

“好。”慕凌芷抬脚跨进祠堂的大门，一股燃香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中间还夹杂着几缕袅袅的檀香。

在燕夏王朝，夭折孩童的灵位是可以入宗祠的，所以慕家祠堂里多出了一尊刻有慕凌兰名字的灵牌。

慕凌芷先点燃了三支香，朝着祠堂里的灵位拜了拜，而后便将燃香插在了香炉里。

慕凌兰的灵位前放着一只白瓷碗，碗里装着灯油，油里浸着一根半指粗的灯芯，灯芯顶端亮着一点火苗，这一点微弱的火苗像极了慕凌兰脆弱的生命。

此灯名为安魂灯，要在死者的灵位前不熄不灭连点七日，已故亡魂才得以超脱，故守灵的用意实为守安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