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华技艺非凡,不仅亲自动手制造很多家具,也指导家具生产厂的工人制造。
不得不说,公输华在木活上很有天赋。那天与潘胜交流一番,他受益匪浅,受到启发,创造出了很多新的家具。有些结构极其复杂,潘胜都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
最新的家具投放市场,很快就将被山寨家具店抢占的市场抢回了不少。
可贵的是公输华不仅懂木活,在机括(机械发动的关键零件)和铁器锻造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
潘胜知道后,立刻将珍藏了四个多月的图纸拿了出来,让公输华去制造上面的东西。这是在汜水关画的,当时一共画了两张图纸:一张画的是可以弹出枪头的铁枪,就是刺伤吕布的那种铁枪;一张是现在这张,画的是把匕首。
匕首长20厘米,结构极其复杂,内部需要安装十几个机括。有的机括仅黄豆大小,细小紧密。
其中一个机括非常奇怪,竟是根7厘米长的弹簧。
当时在汜水关,工匠们都说这个匕首没人造得出,没想到公输华熬个夜就搞出来了。真是厉害。
潘胜又降价搞了几次促销活动,折扣、捆绑、抽奖活动一应俱全。在这种领先近2000年的销售手段面前,山寨家具店被打个措手不及,几个小的店都准备关门了。
城西的张记家具店是最大的山寨店,这两天生意已经减少了大半,掌柜张发的急得来回踱步。
潘胜不是什么烂好人,对敌人一向主张趁你病要你命,发动了对张记家具店的最后一击。打倒这个最大的山寨店,才会使其他店铺胆寒,才能顺利实施加盟计划。
潘胜准备将这些山寨店都变成加盟店,实现双赢。然后将加盟店开遍全国,形成一个大的销售网。
这个销售网可以下沉到县镇,辐射到四夷。
当然,如果时机成熟,这个销售网可以兼具收集情报的功能,商业和军事两用。时机再成熟点,可以让它成为输送文化、价值观的毛细血管。
大汉疆域太广了,仅靠潘胜和甑家是不可能完成此壮举的。潘胜估算过,仅靠自己和曾家要想建立一个辐射到州郡的销售网就得20多年,而且还需保证没有大规模的战乱。
前几天就派人给这些山寨店挨个传过话,表明美的家具店想和他们合作,以加盟的方式实现双赢。可没有一个答应的,大多都把前去传话的小厮礼送出门,这个张记店仗着和太尉杨彪有点远亲关系竟然把前去送信传话的小厮给扔了出来。
“你听说了吗?城北张记家具店的摇椅不结实,今早有个年轻人躺在上面时摇椅散架,摔断了三根骨头。”卖菜的汉子说道。
“这哪能不知道,昨天有个妇女被他们家的柜子给压死了。好像是四个柜脚不齐,柜子倒下了。”旁边卖鸡蛋的小贩用手挡在嘴前小声回应。
“天呐!你们看,我胳膊上的伤就是他们家的八仙桌散架,撕裂的木条给扎伤的,流了一地血!当时吓死我了。”潘苟二缠着带血布条,大声嚷嚷,见人拉过来哭诉一番。
“老哥!你也被他们家的家具扎伤了。你看我,手掌被扎了个窟窿、、、”一个魁梧上前看着二狗,晃着缠着厚厚布条的手,两眼泪汪汪。
...
两个时辰不到,张记家具店生产伪劣害人家具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中午街面上人最多。潘苟二和三个伤者就坐到张记店门口讨要说法。
张记家具店的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材做的,做工精细,每一个产品都专人检验过,掌柜张发有信心产品没有任何问题,不可能出现伤人事件,直觉告诉他是有人找茬。
“掌柜的,我刚才仔细看了,这四个人的伤好像是装的。”一个伙计走上前来汇报,用手指着潘苟二说道:“那个家伙最假了,胳膊上的布居然只有最外面一层有血,他的伤一定是假的。”
“老夫明白了!他们就是装伤来把我们名声搞坏的!”张发捋着胡子恍然大悟。
“可恶!掌柜的,我这现在就去揭穿他们。”伙计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把拉住往外走的伙计,张发笑着说道:“你偷偷去喊几个官府的人来,让其他人喊街面上的人来,到时候我们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他们才解恨,让他们去衙门吃板子。”
“小的明白了,还是掌柜高明!”伙计说完,就朝后门走去。
“等一下,把这几个碎银子拿上,去送给官府的人。”
“诺!”伙计小跑着接过碎银子,又转身离去。
张发拿了四个碗和一壶茶来到门外,蹲下身子,假装可怜:“几位兄弟,先喝点水吧!有什么事喝完水我们里面说!大庭广众多不好的。”
潘苟二就是要当众搞臭张记店,哪里答应,直接往后一仰躺在地上,神气地说:“不喝,我们也不进去,就要个说法。”
张发听了压低声音假意哀求:“几位好汉,小店小本买卖,要不给各位一小袋铜钱,就散了吧!”
他不敢说给太多的钱,怕眼前几个直接领钱离去,那样的话戏就唱不下去了。
“不行!必须给我们说法!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潘苟二直接拒绝。
张发干脆坐到地上,看着这几个人,一言不发。
几个人时不时哼唧几声嚷嚷伤口疼,骂几句张记家具伤人不赔钱。
一刻钟之后,3个穿着蓝色衣服的衙役出现在了街面。
之前出门的伙计在前面引路。
朝廷重视商税,在各个城区街市都设了征税点,并配备一间屋子和10个衙役。张记家具店距离最近的征税店也就2里。
张发猛地站起,对着街面大喊:“大家快来评评理,这几个人讹我们张记。”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很快,就有百十人聚了过来,将张记门口围个严严实实。
三个衙役挤出一条通道,来到店前,为首的大呼:“怎么回事?”
“启禀几位官老爷,张记家具店的家具劣质,一用就坏,还伤人。我等就是被他们家家具弄伤的。店掌柜不给说法,我等就在这儿等着。请官老爷给我们做主。”潘苟二演技不错,跪地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为首的衙役已经从张记店伙计口中知道了潘苟二等人装伤的事,也收了伙计送上的金子,冷笑道:“是这样吗?你们可知讹诈他人可是要打板子的。”
潘苟二一愣,不明白为首的衙役怎么一上来就这样说,可他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心理素质极好,立刻就恢复镇定,站起来拱手行礼:“小的人不敢讹诈他们,确实是张记家具店的家具让我们受伤的。”
“哈哈哈!还敢狡辩,老夫早就知道你们的伤是假的,想讹诈老夫,没门。”张发袖子一抖,哈哈大笑。
“掌柜的,我们的伤是真的,不要欺辱我们。”潘苟二严肃地说道。
张发上前几步,扯着潘苟二的衣领,怒喝:“可敢将缠伤的布条扯去验伤?你敢吗?”
潘苟二用肘子用力拐了下,挣脱开来,连续后退好几步,神色紧张,小声说道:“要是有伤的话掌柜的怎么说?你敢当众宣布你家卖的都是劣质家具吗?扯去布条,我的伤口会开裂,可疼的不得了,怎能轻易答应你验伤。”
张发是个老江湖,一眼就识破潘苟二胆怯了。刚才他就发现潘苟二缠着血布的胳膊很有力,一肘子就挣脱开去,坚信潘二狗的伤是装的。
他清了清嗓子,站在门口石墩上朝着人群大喊:“好!如果你真受伤,老夫就当众宣布我张记卖的家具伤了你,卖的都是劣质家具。如果你没有伤的话,就学着狗绕着洛阳城爬一圈。敢吗?”
“你说话算话?”潘苟二上前质问,眉毛上扬,一副吃人的模样。
张发嘿嘿一笑,料想潘苟二在虚张声势,拍着手掌说:“算话!你扯掉布条吧!”
潘苟二见张发终于上当了,激动不已,对潘胜的佩服也多了三分。
一切都在潘胜的算计之中,与当场汜水关算计许攸吃屎如出一辙。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眼睛也会骗人,张发今天看到的大多都是假的。
潘苟二胳膊上真的有伤,而且真是家具扎伤的,不过不是张记家具,而是他帮公输盘忙时不小心被开裂的木板扎伤的。
正是因为他受伤才给了潘胜谋划此事的灵感。潘胜不是个冷血的人,整垮张记的方法多得事,只是时间问题,也犯不着让苟二自残去讹诈张记家具店。
潘苟二自从牛大胆死后就成了个狠人,今早私自做主将车宽的几个属下用木条刺伤,拉着他们一起过来整张记家具店。
已成事实,潘胜只是责备一番,计划继续进行。毕竟不继续,大家就真的白自残了。
潘苟二按照潘胜的指示故意只在缠上布条的最外层抹血,然后装作很有气力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张记店里的人认定潘苟二在装伤讹他们。
潘胜料定,如果店里的人认定潘二苟等人撞伤,不是上来暴打他们一顿,就是当众揭穿他们、、、这样一来,机会就来了。
潘苟二咬牙扯开布条,胳膊上一个筷子粗的洞出现在众人眼前,伤口冒着血,胳膊红肿,显然伤不是假的。
张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浑身颤抖,觉得感觉喉咙微甜,又有点腥,这腥味有点熟悉。
紧接着一口老血喷出,昏死过去。
“哼!”为首的衙役瞪了店伙计一眼,带人离去。他知道收了钱也不能办事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众怒难犯。
“大家看到也听到了吧,这张记卖假货伤人不说,还店大欺客。刚才这老小子说过,我真受伤,就说明他们家的家具都是劣质的。大家说是不是。”车宽对着人群大喊。
“是!张记卖劣质货!”潘胜混在人群中大喊。
“店大欺客,卖劣质货还有礼了,砸了他的店。”王明月站在街角举起拳头嚷嚷。
不明真相群众的怒火瞬间就被吊起来,在潘胜的带领下冲进来店里,将怒火撒到家具上、、、
不到半个时辰,张记店铺的家具全部被毁,店铺的门匾也被砸烂。
散去的人流也将张记家具店卖劣质家具、家具伤人的消息也扩散到整个洛阳。
其他山寨家具店听闻张记家具店的事,知道事情不简单,不想成为下一个倒霉蛋,就立刻派人去美的家具店商量加盟合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