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抓了,虾仔顶多是个坐牢;被黑道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虾仔以往为人花天酒地的,逃难时刻才会如此弊得住气,能呆在钉螺小屋里,度过如此长时间。
一晃过了数月,虾仔多次从钉螺小屋出来,企图从打印区逃出去,均以失败告终。哑泉彩黑道,已经换了庄家,一位曾经是虾仔手下败将,如今咸鱼翻生,要致虾仔于死地。虾仔媳妇看到虾仔没落,带着孩子,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有了虾仔这位豪气的大客户,花和尚终日不思进取,法事也懒得去做了。如期给虾仔送食物,收费高昂。伪和尚做的是这是明着抢。
一天,花和尚跟虾仔说,今天哑泉彩来了个日本女人,来会见小从男。这事没有什么希奇,小从男正常的业务洽谈。只是花和尚靠近虾仔的耳朵说,“这女人一直穿着衣服呢!”说罢哈哈大笑。
原来花和尚看到的日本女人,都是脱光光的。
“你,岛国片看多了吧?”花和尚红着耳朵。
“小从男的打印未来店,就是做死人葬礼品的生意。在这钉螺小屋如此呆下去,不疯掉才怪。”虾仔看到前景的暗淡,死亡这念头从脑海里像流星般地划过。
没有自由,生命意义是虚无的。二战时期萨特将自由的重要性拔高,鼓动在德国侵略者统治下的法国人为自由同法西斯战斗。
虾仔此刻想到了女巫,她是如何做到的,在钉螺小屋里居住那么长时间?
再度逃出去的时候,虾仔差点被黑道里的人开枪打死。哑泉彩黑道已经知道,虾仔还停留在哑泉彩,于是加紧了人手在哑泉彩盯看。虾仔手上有无数的财富,黑道各帮派心照不宣地下了捕杀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至少不会让数不清的财富落入对手手里。
虾仔在悲观绝望中病倒了。
迷迷糊糊地,虾仔看到一个美人向他走来。她朝着他微笑,虾仔爬起来,强行让她顺从了。
随后很多天,都没有看到花和尚来送食物。小从男梦游里来看望虾仔,虾仔用笔在钞票上写着:我要食物。顺便画了只小虾作署名。
第二天小从男提着食物来了。
这回小从男是清醒的。
小从男拿了叠钞票,在手里抚摸几下,又放下。他带来消息,说花和尚住院了,屁股开了花。花和尚没说是谁干的。
虾仔慌了,这事除了他自己,还会有谁?
小从男给虾仔带了一把小刀,虾仔疑惑着看着小从男。随后小从男离开了。虾仔右手抓着小刀,对着左手腕,尝试着要割开血管。
局限在这小地方,在哑泉彩迷宫里走到了死胡同里,虾仔觉得突然间生命是如此之轻,以至于小从男都提供一把刀作自我了决的提醒。
依萨特的观点,没有自由的生命是虚无意义的。
不料,小从男很快又返回了,这回带着一面镜子,让虾仔对着自己照。
这镜子是不是凸透镜还是凹面镜?镜像里的人,相貌早已发生扭曲。胡子拉碴着,在闭室里都快修成妖精模样了。
在钉螺小屋里继续修炼吧。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钞票和黄金,以及,书本。
花和尚离开后,虾仔的无线网络路由器坏了,没法再上网。虾仔一人,终于肯开始看书了。以前他是看到书就想睡觉的人。虾仔的女人也不喜欢读书,小学都没毕业。不过,她检查孩子的功课时,陪孩子再重新读小学的课本,跟孩子一起探讨课本的知识,总算是小学毕业了吧。但虾仔小学也没上过几年,事到如今才开始努力读书。
小从男每天凌晨时分,目无表情的给虾仔送来食物,走的时候,把垃圾倒走。尽管虾仔的钞票黄金,小从男随手可得,不过他从没收过虾仔的东西。
时光已经过了无数。有一天,小从男告诉虾仔,花和尚在泰国修行,这回真的一心向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