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首先愣了一下，就连一旁的薄荷仙子也惊疑不定的打量着他，他却笑了笑，"只要能救风君，做什么我都愿意。"

"只闻西天灵河畔暮暮朝朝盼来生，难尝仙界三生石日日夜夜念旧人。"蒲英缓缓念出曾经从《妖行天下》里看到的著名诗句。

三生石落在西天灵河边缘，对于仙界来说，却只是天宫内一个小地方而已。每个人的来生今世都会记载在上面，留下的痕迹等待天宫的风雨渐渐侵蚀而去，记忆深刻感动天地的情感和记忆会在那里留的特别特别深，而浅薄的感情甚至连只言片语都不会写下。

蒲英不知道她自己如今的四世三生会怎样刻画，但是却能够推算出水灵的，就像甘草那样，为了守护一个人，甘愿对抗仙界，甘愿化身为最低等的仙草，甘愿在这一世变成了女子，这种甘愿同水灵的意志是相似的。

水灵他并不是为了蒲英才如此，他为蒲英擦泪，为她叙述过往，为她找回记忆，甚至刚一踏上地面，便发誓成为她的守护人，其实真正为的是风君。

上得三生石的人或仙，当他的指尖碰到三生石上刻着的记忆时，便会忘记前世今生，若要想起，除非有一个人为他（她）付出一生。

这种付出三界自然有一个定律，就是像金鲮那样由男变成女子，成为甘草，这一世再也不能对上一世他所爱所疼之人有半分同上世那样的感情，这一世因为性别的相同，止步于爱之外。

"水灵毅然如此，若风君都可忘记这尘世的记忆，三界之内便再无风华可驻，更何况于水灵来说，人鱼族本就有选择性别的机会，水灵并不算吃亏的那个。"水灵幽幽说道，语气坚决没有丝毫悔意。

蒲英深深看他一眼，抓住他的手终于放开，想要哭时偏偏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转过头对薄荷仙子颔首道："仙子还有什么顾虑吗？"

薄荷仙子不肯让她去三生石无非是害怕风君已经忘却前世今生，当她陪同蒲英打开大门时，碰触的是一双陌生的眸子，她脆弱的不肯去面对，却不想早有人为风君牺牲，这让本来倾慕风君的她非常惭愧，甚至心底生出深深的自卑，她不愿放弃今生，并且陪上来世。

因为今生她的高高在上的薄荷仙子，来世却不知是在哪里的过完一个男子平平凡凡的一生。

她不肯放弃现如今能够站在风君面前的机会，更加不愿面对未知的来生，不放弃自然无法得到。薄荷仙子想明白了这点，垂下高高的头颅，一双朦胧的眸子分别看向水灵和蒲英，"我没有你付得起，没有她给的起。"

薄荷仙子系在风君身上的心结悠然滑落，由死结变成了活结，即便她能够在紧要关头阻止风君喝下圣灵之水又如何。她被贬为普通的仙娥，站在紫金大殿最远的阶下，迎接昔日的并蒂莲花之一回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