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子驾临,诸位还是先随子休去见过。”庄子看了一眼北方,御空落下了地面。
宇文奉神见状,剑眉一掀,冷哼道:“他是凡,本尊是仙,自然是他来拜见。庄周可是要本末倒置,乱了我仙家威仪?”
庄子不答,正了正衣冠,自顾带着所有弟子上前接驾去了。上官飞门紧紧相随,如今的他,自然没有宇文奉神那么大的架子。何况此来镐京,正是为了渡杀劫。大周天子,乃是此劫的关键。
庄子和上官飞门前后脚走,赢州两位教主只是静静地看着,居然都不阻拦。随后,只见苏秒月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独自冷笑道:“镐京龙脉渐弱,人皇之气忽明忽暗,乃是大周天子气数将近之象。他此来,势必要找你我二人问话。虽然天命早已注定,但他毕竟还是人皇,我等不好出手。宇文兄可让秦王到镐京见过。一来,可借秦王之势震慑大周天子。二来,我等也可看一看,这未来的九州之主,到底是不是他嬴政。”
“哼,秦王紫气东来,得龙腾宝鉴护身,自然是未来之主。不过你说的对,人皇之争,与天命有关,是该让他们见一面了。”
宇文奉神点点头,一道剑气自袖中飞出,眨眼便冲出了镐京。随后,两位教主也跟在庄子身后,慢悠悠地朝书院大门走去。不到一刻钟,果见一怒气冲冲的君王踏步而来。身后跟着大量的太监、禁军以及司天监的神官。
庄子看到此人,远远便带着一众学生停下,拱手道:“天子驾临,子休有礼了。”
“庄子不必多礼,寡人此来,是找赢州两位教主说话,有打扰之处,还需体谅。”幽王点点头,却根本不在意众人的礼节。反而神情凝重,目光绕过庄子和一众学生,朝更远处的宇文奉神望去。当看到苏妙月的时候,幽王的目光微微一愣,停留的时间明显久了许多。
“呵呵呵,这姬浩不愧为大周天子。虽一介凡俗,但眼力倒也高明,怕是一眼便认出了你我。妙月,看他的眼神,对你截然不同呢。”
前面的庄子一停,赢州两位教主也跟着止步。见幽王远远地投来目光,宇文奉神却是笑了起来。苏妙月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转过了身。
“哼,终究是肉眼凡胎,不识自身命数。投在了帝王家又如何,几十年后,还不是一抔黄土?”
苏妙月何等身份,自然不屑幽王的情愫。若不是碍于天命,方才那一眼,足够幽王死上千百次了。
“大周天子在此,尔等为何不行礼?”此时,幽王身边的小太监看到宇文奉神二人居然远远地站着说笑,毫无恭敬,顿时怒斥起来。那太史令一听,吓得魂飞天外,连忙朝庄子道:“院长来的正好,大王见镐京天象变化,恐令百姓生惧,特命小官与司天监来圣天书院查探。若有搅扰之处,望诸位仙师海涵。”
太史令吴绘掌管朝中典籍、天文、历法、祭祀,深知修仙界的事情。那远处的一男一女,正是赢州两位教主,元神级修为,他如何敢得罪?别说是一个小太监让人家行礼,就是幽王亲自上前,也万不能如此说话。不但是他,此时此刻,那些司天监的神官也都脸色惨白,面面相觑,十分的不安。
幽王可不管这些,也不听太史令的劝阻,直接走到了宇文奉神的面前。
“你就是赢州通天剑派的掌教?”
幽王的声音浑雄有力,神态威严,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然而这一幕落在众多神官眼中,简直跟找死没有区别。他们虽然都是大周臣子,但本身却为炼气士,明白元神仙尊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帝王的身份,在对方眼中,跟蝼蚁一般。想要对付赢州两位教主,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司天监,就算倾整个大周之力,也奈何不得。
“唉,大王啊大王。当今天下,可不比八百年前了,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啊?”太史令望着幽王的背影,额头之上已经全是冷汗了。不过他终究是大周臣子,再怎么恐惧,也要硬着头皮上前。
与此同时,庄子也皱了皱眉,转过身,死死地盯住了赢州两大教主。
“幽王此来,可是找本尊问罪的?”宇文奉神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帝王,双手背负,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既不恼怒,也无恭敬。
幽王闻言,朝苏妙月看去,却见对方背对着自己,近在咫尺,却仿若天涯。当下眉头一掀,冷下了声音。
“赢州也是我大周之土。教主借寡人的江山修行,不感恩德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助秦国谋逆?这短短的十年间,赢州、青州、冀州,数十国被秦吞灭,嬴政剑指镐京,分明要夺我大周江山。此等贼子,万死莫赎,教主为何不一剑诛杀?”
“杀了?”宇文奉神听到这里,微微一愣,就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指着幽王大笑道:“你姬浩可死,赢政不可死。”
“你说什么!”幽王脸色骤变,雷霆大怒。然而他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就被宇文奉神冰冷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刹那间,一股狂风掠过,吹落了幽王头顶的九龙冠。也吹散了,满头的长发。
“八百年前,大周太祖降白虎于定王山,得天下炼气士相助,神仙开道,终成大业。如今,秦王得龙腾宝鉴,万仙来朝,乃是同样的道理。你大周气数已尽,为天命,你怎就看不明白呢?姬浩,本尊今日不与你多言。若有怨愤,自去和嬴政计较。是生是死,是成是败,都与我通天无关。”
“与你通天无关?哼,你宇文奉神目无天子,当众顶撞寡人,是为不忠不仁。太史令何在,司天监何在,速速将其拿下!”
幽王猛地甩开衣袖,也不顾地上的龙冠,指着宇文奉神怒吼。此时,太史令吴绘才走到一半。听到幽王的声音,浑身一颤,瞬间停下了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