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突然现身,并且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看似不合常理的做法,其实蕴含深意。这世上,真正见过灵都界河,并且能够活着出来的。从古至今,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玄盗口中的那个人,又是谁?
洪武到这酒神庄,一来,自然是为了喝上一口名满天下的桃花酒。二来,则是想碰一碰运气,看看能否打探到南冥老怪的行踪。那毛顺仙也是出了名的爱喝酒,此时正值春季,酒神庄又为酿酒圣地,未必就不能碰上。
至于唐寅与玄盗,各有心事,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第三个人。洪武若不表明身份,恐怕立刻就要被赶出去。
“洪武,我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中央地界炼气士,果真不同凡响。”玄盗见洪武问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倒了一碗酒,递了过去。洪武接过后,一饮而尽,只觉得口舌生香,无比甘甜。
“洪兄,你与天启圣君坠入灵都界河,虽不是天下皆知。但在我等眼中,早已不是秘密。人间一日,地府十年,此话当真?”这时候,唐寅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错,灵都界河与地府只有一线之隔。天帝封印所化的时空,自然与大千世界不同。唐兄,我的意思和玄盗兄一样,你,最好别去。”
“哼,你们不用再劝了。洪兄,你若想告诉我破界之法便留。若不想说,便走。”唐寅见洪武也在劝他回头,眉头一掀,猛地起身走到了窗边。那玄盗看了他一眼,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往嘴里灌酒。
洪武虽然有些好奇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但他可不是为了结交什么酒神而来,倒并不在乎对方的生死。
“破界之法自然可以告诉你们,但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
“很简单,只要玄盗兄说出那人的来历,洪某立刻告知二位。”
“那人?”唐寅闻言,缓缓转过身,看向了玄盗。却见对方突然放下酒杯,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你说的那人,指得是告诉我灵都界河之迷的前辈吧?”玄盗冷笑了两声,虽然是和洪武说话,但目光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唐寅。
“我可以告诉他,但你必须答应去见双儿!”
这一句,却是对唐寅说的。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酒楼内的三人,都不再说话。洪武一边饮酒,一边望着窗外,突然觉得,这位酒神的背影,是何等的落寞与孤独。尽管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尽管受天下人追捧。可这些,都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放荡不羁的是孤独不安的心境,而非生来就有的洒脱!
一直过了大半刻钟,唐寅才离开窗边,仰头饮了一口葫中的清水。
“太阳落山后我便去见她。”
“好,不论你是否心甘情愿,这是最好的结果。”玄盗点点头,似乎终于松了口气,将酒壶放了下来。
“五天前,我在庄外的月池湖遇见了一个中年男子。此人刚从酒神庄出来,正逢日落,于湖边独饮。我见他生性狂放,气息与众不同,便上前讨酒来喝。方知此人修为极高,通晓天下万事。想起唐寅曾经所托,便聊起了灵都界河之迷。原本只是借着酒劲随便问问,没想到此人真的知道进入灵都界河的办法……”
“中年男子?”听到这里,洪武已经有些激动了。玄盗对于那神秘男子的描述,与服下九妙金丹后的毛顺仙有许多共通之处。毛顺仙是神魔别院之主,三灾境修为,通晓天下事再正常不过。而且从对方喝酒时的表现来看,与传说中的南冥老怪相差无几。
“那人的手中,可握有一本古籍?”
“的确是有,枯黄的书皮,十分破旧。但他并没有要给我看的意思,我也就没有多问。”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哈……”洪武突然仰天长笑,无比的兴奋。唐寅皱眉看他,目光疑惑。倒是玄盗微眯着双眸,看了看洪武,又看了看窗外,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要找的人,难道是南冥老怪,毛顺仙?”
“呵呵,这个与玄盗兄无关。不知那人离开酒神庄后,往什么方向去了?”
“说是要去热闹的地方,应该会沿着龙塞河走吧。他虽未透露姓名,但临走前说过,明年的这个时候依然会回到这里打酒喝。洪兄若是不着急的话,就在酒神庄等吧。”
“原来如此,多谢了。”洪武点点头,一脸淡笑地走到了窗边。朝下方看去,桃花坞外依旧围满了人。沈凝儿不知何时挤到了最前方,正急躁地跟酒楼的老板理论。
“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洪武喝了一口酒,摇头淡笑。可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自桃园深处传来,并且离酒楼越来越近。洪武眉头紧锁,胸口突然跳得特别快,仿佛有什么不可抗衡的恐怖力量正在慢慢靠近。过了片刻,那股气息突然停了下来。洪武凝神望去,却看到了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孩。身穿白色长裙,黑得发亮的头发披在肩上,十分可爱。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但她的身边却没有跟着大人,孤孤零零的,看上去有些可怜。
与此同时,刚才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消失了。
“奇怪,这女娃的身上,并没有法力波动……可刚才那道气息,又是什么呢?难道是我看错了?”
就在洪武感觉古怪的时候,桃园上空突然惊起大片飞鸟。几百只麻雀,同时飞出桃园,惊慌失措地往四面八方逃窜。
洪武心神猛地跳,只觉得一股寒风穿过结界,扑面而来。
“嘎嘎嘎嘎……好一个天生灵力的女娃娃。我血河门找了你那么久,原来是躲在了酒神庄内”
随着一声桀桀怪笑,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变得血红一片。森寒的狂风,席卷整个桃园,无数花瓣纷飞,却在半空中碎为了两半。而聚集在酒楼前的人群,顷刻间躺倒了几百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