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杀气,让这本就严寒的天气越发的冰冷,空间内的气流仿佛突然停止了流动,沉重无比。
白衣少年抱剑而立,独自面对通天剑派两大弟子,却咧嘴狞笑,居然说出“我是来杀人的”这样凶狠的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必然是巨大的爆发!
“小子,你活腻了吧,刚才的话敢不敢再说一遍?”应游子正吃得起劲,却突然被一个陌生少年骂了一通,脸色变来就十分难看。现在对方居然还笑着说要来杀他们。如此嚣张的人,他从未见过。少年的沸腾热血立刻让他站了起来,身后飞剑瞬息出鞘,明晃晃的蓝光朝洪武斩杀过去。
应游子不怒则已,一但动手,那便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来得好,就怕你不敢反抗,死得稀里糊涂,哈哈哈哈哈!”洪武仰天狂笑,手中的剑鞘嘭的一声裂为了碎片。一道血红剑芒陡然升起,在洪武手中微微一晃,应游子祭出的飞剑瞬间断成了两截。
噗!
应游子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无比惨白。然而他刚刚吐完血回过神的间隙,洪武手中的血色长剑就爆发出更为猛烈的光芒,粘稠的血光如同真实的鲜血一般,将大半个酒楼都笼罩了进去。
“不好,这是什么邪法,居然引动了我的血脉沸腾!”应游子脸色狂变,因为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蠢蠢欲动,一个不好就要顺着喉咙喷射出来。当下深吸一口气,双手捏诀,低喝道:“剑道玄门,心火压制,封!”声音刚刚落罢,胸口便要升起一道心火。洪武却立刻大声笑道:“你那点法力,还是别将心火祭出来的好!”
大笑声还未落下,洪武的胸前一道莲花状的绿色火焰熊熊燃烧。巨大的法力波动席卷天地。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应游子气息一窒,刚刚要祭出的心火再次遁入了体内丹田。这是被洪武强大的法力硬生生逼了回去,就连法力都运转不开。
“怎么可能,此人的法力如此强大!”应游子看见刚刚祭出的心火猛然间溃散消失,简直要气得吐血。他刚刚在山门内炼出心火,本以为能够在俗世横行无忌,好好享受一番。却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少年,年纪比自己还要小,明明只是心火境大成的修为,但法力之雄厚,比命火境初期的高手还要厉害。
突然间无法运转法力,应游子惊惧交加,心脏跳得厉害。随后就听到洪武纵身御剑的声音,猛的睁开眼,一口血红色的妖艳飞剑已经到了头顶上方。
“找死,你敢伤我师侄,定要你千刀万剐,后悔莫及!”此时,中年道人的飞剑终于赶到,挡在了霸之剑的下方。与此同时,中年道人“嘭”的祭出心火,同样是大成的绿色火焰。而他的飞剑则飞速旋转着,发出黑白二色流光,剑影之外,有太极两仪之相,又有八卦周天之相,非常的玄妙。洪武持剑落下,手中霸字剑却好似落进了泥潭之中,刚要提起法力破开。却听到中年道人狂吼一声,剑影之上的八卦周天图案光芒大作,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洪武反弹了出去。
轰隆!
洪武的身形猛地被抛上楼顶,将屋顶的实心木板撞出了一个人形大窟窿。
“好,师叔居然把他打伤了!”应游子见状,神色大喜,身上的压力顿时消散一空。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刚被打飞的洪武哈哈狂笑之间,再次从屋顶上方落下。
“不好,游子你快走,我来对付他!”中年道人神色狂变,对方刚刚被自己的两仪八卦周天剑诀反震神通,肉身应该要被震得重伤才对。可洪武却半点事情都没有,瞬间又回身杀来。这一幕,让中年道人心中猛跳,顿时朝应游子大吼,让他快跑。
刚刚那一招剑法乃是通天剑道第四式的神通,名两仪八卦周天剑诀,以飞剑本体演化周天太虚,将对方的法力卸去并反弹部分神通之力。洪武明明被剑势震飞,连楼顶都撞穿了,身上居然连半点血迹都看不到。中年道人顿时心慌意乱,已经萌生了退意。
“哈哈哈哈,通天剑派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上我蜀山万古长存!”洪武狂笑一声,霸字剑已经落下。中年道人只好以飞剑去接,两股法力碰撞在一起,将一整层酒楼的座椅碗碟全部崩裂,通通碎为了尘埃!
“哼,蜀山的人居然还来秦国撒野,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中年道人持剑同洪武对拼法力,一时间倒不落下风。洪武却已经没有了跟他缠斗的兴致,猛地运转全部法力,身后五道剑气齐飞,瞬间砍断了中年道人的四肢经脉与咽喉。“嘭”的一声,倒地不动了。
“唉,通天剑派让你来送信,也只能怪你命不好了!”洪武看了一眼中年道人死不瞑目的表情,突然摇摇头叹息起来,随后那霸字剑朝其额间一抹,血液如同泉水喷出,被剑身吸了个一干二净。
“我也不愿意杀人,可惜你们却步步紧逼,不给人活路。我这一脉,以杀证道,我虽不愿意杀戮,但也不惧杀戮!”洪武低头叹息,神念之中,狼狈不堪的应游子正疯狂朝北方跑去。他的飞剑已经在斗法之时被洪武斩断,现在却是只能靠肉身奔跑了。
“让你出了城再说吧,至少死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人看着!”洪武眯了眯双眼,身后剑气纵横,自酒楼上空消失不见了。
雍都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应游子骑马狂奔,脸色全是悲愤之色。
“蜀山,又是蜀山。曹师叔,您一定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如何向父亲交代!”应游子低沉的怒吼着,双脚狠狠拍打马腹。洪武在酒楼之上说得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居然是蜀山弟子主动上门挑衅。这让他对蜀山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出现在通天剑派内,聚集人马杀回雍都。可惜他并不知道,那句话是洪武故意叫出来的,正是为了祸水东移,嫁祸给蜀山剑派。
此时,应游子已经跑了将近半个时辰。眼看雍都城的轮廓越来越远,心中恐慌的情绪终于是放了下来。前方有一个拐角,应游子刚刚骑马露出半个身子,瞳孔顿时猛的一缩,提起缰绳停了下来。
白衣束发少年两手空空,背对着他站在大路中间。此时正值深冬最严寒的时节,道路上行人稀少,寂静无声。应游子甚至能够听见胸口剧烈的跳动声,大冷天的,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
“你,杀了我曹师叔?”沉默了许久,应游子望着洪武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不错,我本不愿多造杀孽。可惜你们通天剑派步步紧逼,在这秦国我还有要事得办,所以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了。”洪武背对着他,说出了一段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步步紧逼,哈哈哈,我与你素未谋面,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此时的应游子反而忘记了恐惧,心中已经被仇恨填满了。中年道人是他最亲近的师叔,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学道玩耍,形同父子。可今天,却为了掩护自己逃跑,死在了眼前的少年手中。
应游子恨啊,恨自己一招就被对方击败了。他紧紧捏拽着拳心,手掌已经是鲜血淋漓。
“你无缘无故上来挑衅杀人,还敢说我们步步紧逼,当真以为我通天剑派好欺负么?”
“呵呵呵,将死之人,我骗你做什么。你们不是要找一个黑衣负剑的男子么,半个月前,杀了你同门弟子的那个炼气士?”洪武淡淡的说着话,终于转过了身子。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那人在哪?”应游子被洪武的话惊了一惊,忍不住喝问道。不过转眼间他便闭上了嘴巴,想到此时此刻的处境,他已经无需关心这些事情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要找的人便是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哈哈哈哈……”洪武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却不再是霸道狂妄,而是带着一丝丝无奈与苦涩。“你说我该不该杀人,该不该动手?”
洪武陡然喝问,那应游子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两人再次沉默了许久,四目相对,那应游子闭上双眼,冷冷道:“那又如何,若不是你先杀我通天剑派弟子,又怎么会被我教通缉。说起来,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好好好,好一个咎由自取。临死之前的话你也已经说够了,现在,我便送你上路!”洪武摇摇头,已经不愿意说下去了。自己与通天剑派一脉的矛盾,早在剑泗山上便结下了。他日必定要踏上征战通天剑派的道路,将玉阳真人镇死!现在,让应游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已经多说无益了。
洪武身后剑芒闪烁纵横,大成心火祭出,一股庞大厚重的法力瞬间将应游子从马背上震落,死死的压在了地面上。
应游子浑身一颤,神色大变道:“且慢!”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六道锋芒,四肢脖子齐断,跟中年道人死得一模一样。
“终于清净了,只可惜,下一次通天剑派的人再出现的时候,死的恐怕就是我了。”洪武缓缓转身,负手凝望着群山之上的皑皑白雪,突然间意兴索然。
险武关外,赢政刚刚走到山脚,洪武却已经杀完人,御剑飞回来了。短短的半个多时辰,通天剑派前来宣布法旨的两名弟子,全部死于了非命!
“洪大哥,你杀了他们,通天剑派怪罪下来,我恐怕不好交代!”赢政看了一眼凌空而立的洪武,苦笑道。
“无妨,你只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通天剑派的人不会对付你的。只要一有皮皮的消失,我便会离开秦国,然后远离赢州这是非之地。”洪武摇摇头,御剑而去,不愿意再多说半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