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的情分当真到此为止了么?”赢政仰望星空,目光流转,深邃无极。
“你将我推开,不让我卷入修仙界的纷争。可知道,我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洪大哥,你我萍水相逢,你却总是护着我,念着我……这一次,就换我来守护你吧!”
赢政呢喃良久,目光越来越坚定。只见他缓缓背起双手,突然朗声道:“来人,去请韩非子与国师……”
与此同时,洪武已经身处高天之上,迅速地飞往吴国姑苏城。从秦王宫出来的他,一脸的凝重,始终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眉宇间的疑惑,更是久久不散。
“如此看来,天地大劫怕是越来越近了。赢政的帝相,如日中天,正是最为浓烈的时候。这天下,无论仙凡,谁都奈何不得。泉州杀劫,费、楚两国灭亡,恐怕也和天地皇运的变化有关。至于大周,灭亡就在这十年间了。若无意外,秦国势必会统一九州,成为天地大劫之前最后一个王朝!分分合合,轮回辗转,这天数,难道就真的无法改变吗?诸子圣人,于镐京建立圣天书院,还是镇不住大周龙脉,镇不住这紫气东来的命数么!”
高天之上,洪武的眉头松了又皱,皱了又松。秦国的变化,赢政的变化,他不知是喜是悲。天地皇运的变化,不仅仅决定着王朝的更迭,同时,也牵扯到了各州的气运以及各大道门间的生死。如今紫气东来,镐京城的皇运流失,泉州立刻便笼罩于杀劫之下,费、楚灭国,这些,又怎会是空穴来风?
天地间的气运,众生万物的气运,本就是浑然一体、此消彼涨的。你弱了,别人就会变强。别人强大了,你自然就要变得弱小。其实,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当一个国家国运强盛,势必会发动战争,吞并他国。如此一来,便要令无辜百姓惨死,血流成河,牵连到众生。而炼气士,顺应天数而为,天地皇运在哪边,自然就会倾向于哪边,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正因如此,当因果纠缠越滚越大,杀劫终有一天会演变为天地大劫,谁都阻挡不了,谁都脱身不得。而一旦到了最后一步,便只能以杀止杀,灭尽因果,方有重见天日时候。
这也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根本原因。这天地,没有永远的和平,也没有永远的战乱。生之极,便为死。阴之极,便成阳。阴阳流转,生生不息,是为道!
道既天地,何人永生!
带着复杂的心情,洪武一路东去,心中纷乱如麻。大秦崛起,天下势必遭劫。可这就是天命,任是谁都阻挡不得。
“滚滚大势,避无可避。赢州三大派已经找到了路子,我伏龙山又该何去何从?太一门借秦国之势,气运昌盛。此去吴国,我与师尊怕是占不到任何便宜。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搏一把了。不论生死,无悔便好!”洪武微眯着双眸,目光再次变得凌厉起来。天数之下,未来的一切都是纷乱如麻,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真人境,如何看得分明?他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又何谈天下?
第二日晚,洪武回到了姑苏城。于客栈外,感应到了文轩的气息。片刻后,师徒二人同屋端坐,开始交谈起来。
又过了一夜,十月初五的清晨,天刚刚亮。洪武便与文轩走出了客栈,随后又出了姑苏城,御空而起,往太一山脉的方向飞去。赢州三大龙脉,皆为道家洞天福地。峨眉山坐落于齐国,孕育古往今来第一剑派,蜀山。昆吾山坐落于秦国,被通天剑派占据。而太一山脉,则是吴国的圣山,终年云雾缭绕,迷障重重,有着九州最为险峻神秘的地势。太一门自数万年前在此立教,名声虽然不及通天,更不及蜀山,却是天下道门之中最为神秘的一脉。
既是剑仙,又非剑仙!
洪武与文轩一路往北,飞越上千里的云海。俯瞰太一山,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哪怕释放出神念,也难以洞察云海下方的景象。这在洪武的际遇中,还是第一次。
“好古怪的山脉,附近的天地元气如此稀薄,当真是道家洞天?而且已经飞了上千里,一路上的景色并无不同……师尊,太一门的道场,究竟在哪里?”
“别急,你所看到的,是太一门的阵法。此阵名为云海霓裳,是幻境中的一种。东南西北,各有五千八百里云海,笼罩太一山,能够锁住地脉灵气。无论仙凡,都很难找到山门的入口。不过师傅曾经来过此地,倒是有办法破了他的云海霓裳,直接闯进去。”
且不说师徒二人如何破阵,又是如何进入太一门的。此时,在太一山脉南北两千三百里,东西四千五百里的云层之下,隐藏着一个与世隔绝,仙气盎然的世界。这里,便是太一门的山门所在。只见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山谷,流水潺潺,花草遍野。无数宫殿错落在山谷之间与峰峦之上。又有悬空的仙山四处漂游,激荡云海,美轮美奂。
这一天一大早,山中便有无数剑光纵横飞掠。太一门弟子,个个白衣散发,喜气洋洋。今天,正是通天剑派与太一门两教联姻的大喜日子。而成婚之人,在两教的地位也是非同小可。男方是太一门的金丹长老,年少有为,师承太一掌教莫行仙尊,乃圣天书院的天才。而女方,则是通天剑派第一美女,其爷爷生前是九州著名的阴阳境高手,离元神也就一步之遥。而且两人的婚事,是通天掌教宇文奉神和太一掌教莫行仙尊钦点。届时,两教掌门会亲自主持大礼。如此高的规格,可见婚事是何等的隆重。
“通天剑派九城上人、玉阳上人到……”
“蜀山剑派天耀上人、慕容仙子到……”
“诸位前辈,礼堂已布置在承德殿内,随晚辈前去就坐吧。”
在太一门的入口处,至少有上百名弟子在接待着络绎不绝的来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