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个月已过,水洞中正在练功的金夙缘猛觉心弦一动,掐指一算,似明白了什么。她收功回头问兰翠道:
“兰翠,今日可是九月二十九?”
“正是,公主何故问这个?”兰翠对公主突然的问话颇为好奇。
“满少麟的五妾——董旭旭,怕是时日无多了……兰翠,你方才为我护法已很累了,去休息吧。鲢儿,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满府看看小妺妹妹。”
“好公主,你怎比那个糊涂郎还挂心尤小妺?你明知那个人现在还放不下尤小妺,你就该趁此时机更积极地去接近他,而非一再地去探望尤小妺!”兰翠见公主还有心挂念别人,不觉为她着急道。
“正因为尤姑娘是善公子最看重的人,所以我要时刻去探望小妺是否过得安好,才能使善公子安心。”
“哪有这样的道理?兰翠还是第一次听说呢!难不成公主也要做一回红娘,为尤小妺说一段姻缘?”
“这段姻缘早已注定,只需有人牵线,而我,便是这个牵线之人!”金夙缘愉悦地说,“我要在满府多待些日子,你这几日好生帮我照看鲢儿,替我接待前来串门的鱼妹妹们,还有,多多上岸关照一下善公子。我走啦!”金夙缘言罢,化作一条金鲤鱼快速游出水洞。
兰翠瞧十公主又给自己下了“苦差事”,心中泛起一股愁绪,不免望着她的背影对鲢儿埋怨道:
“你这师父呀,太不像话了!她去城里玩耍不说,还要让我照看那个善呆子!哎——我好命苦啊——鲢儿,你师父她……她太心狠了吧?”
鲢儿见兰翠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忙笑着劝慰道:
“好姐姐,不是还有鲢儿吗?你若不想去,鲢儿可代姐姐去!”
“果真?”兰翠闻言喜不自胜。
“果真!”鲢儿重重地点着头,态度认真。
“你不会是想借机偷溜入城中贪玩儿吧?”兰翠双眼瞪着她逼问道,似乎非要从她眼睛中看穿实情。
鲢儿见被兰翠说中了,不自然地笑了几声,仍嘴硬地否认说:
“不是不是……鲢儿若想去凡间玩耍,自会叫姐姐一同前往,鲢儿怎敢独自去玩耍呢?万一遇到什么捉妖道士,鲢儿岂不完了?姐姐只管放心……”
兰翠见她态度诚恳,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她许久,最终还是相信了鲢儿的话:
“好吧!我也不能尽让你去,咱们一天一换可好?”
“好!”鲢儿拍手爽快答应,心里却暗暗窃喜。
金夙缘隐身探出湖面,见湖上有少数的妇女穿梭在荷花丛中采摘莲蓬,却未见善玥童的影子,她有些失落。
自兰翠那日冒冒失失的说出那样的话,善玥童便极少来湖畔了。金夙缘以为他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心里比以前更加感到失望。她多希望他能够真正注意到自己,甚至奢望着哪一日他能够接纳自己,但也只是奢望罢了……
她想见他,但又碍于少女的羞涩,始终没有勇气主动去找他。
今日,她见这满湖的荷花陆续凋谢,心下不觉升起一丝忧伤。
她痴痴望了一阵,终于化作一道金光向城中满府飞去。她隐身飞入满府,落入梦仙堂。
尤小妺见金夙缘忽然来访,惊喜不已!
她忙拉着金夙缘进内室坐了,笑道:
“姐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小妺好想你啊!”
金夙缘闻言,深感歉意地笑道:
“近来我一直勤于练功,一时忘了时日,还望妹妹见谅才是啊!”。
“姐姐毕竟是修仙之人,妹妹自然理解,怎会怪罪姐姐?”尤小妺温和地笑着。
“今日来,我也是要多住些日子的,希望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尤小妺一听金夙缘竟要多住些日子,心里更是欢喜不已,高兴地拉着金夙缘的手笑道:
“妹妹求之不得呢!姐姐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小妺也甚是孤寂,可巧姐姐愿意前来相陪,妹妹欢喜不胜!”
金夙缘莞尔一笑,又道:
“此番前来,一是探望小妺妹妹,二则想去看望一下董旭旭,妹妹可愿引我前去?”
尤小妺一愣,随即又高兴地点头应道:“这个容易,姐姐随我来吧!”说罢,便吩咐了喜恋一同前往弄玉轩。
刚走出梦仙堂,金夙缘便问尤小妺道:
“董旭旭如今怎样了?”
“不大好,一日不如一日了……前儿我去瞧过,人都瘦得不成样子了……真是可怜了她,正值妙龄,却要受这病痛之苦……更可恨那满少麟,居然对五姐姐的病不闻不问,只有怜心和喜梦日常服侍,再者便只有二少爷常日寸步不离地守护了……”尤小妺言到此不禁忧上心头。
金夙缘默默点点头,也不再问什么。
此刻,董旭旭正躺在病榻上昏昏欲睡,恍惚间似觉有人坐在身边为之扇扇驱凉。
她朦胧中慢慢睁眼看去,就见满少驹坐在床边正为之轻轻扇凉,心头涌上一阵热浪。她暖心的笑笑,用微弱无力的声音问道:
“你何时来的?怎不叫醒我?”
“你好不容易睡了,我怎忍心叫你?再睡会子吧?”
董旭旭微笑着摇摇头,又见他额上全是汗,不免有些心疼:“瞧瞧,自个儿热得一身汗也不知扇扇,却只为我扇凉,当真是个傻子……”言罢,从腋下抽出丝帕欲起身为他搽汗。
满少驹担心她身子虚弱,忙安抚她躺好笑道:“你好生躺着,我自己来……”他一面用帕子擦汗,一面又安慰她道,“你也不必担心我,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怕这点子热么?倒是你……你素日身体不好,这大热的天许是热得更睡不好了,我索性为你扇扇凉,也好让你凉爽些好入睡。”
“你也无需哄我,瞧你满头大汗的,可是又在这儿守了一晌午?虽快入秋了,但天还如往常般热得很呢,你回回一来就是一日,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啊!”董旭旭疼惜地望着他劝道。
“我哪有那么娇气?只要看着你好,我便心安了……今日可觉得好些?可有哪里不舒服?”满少驹关切地问。
董旭旭听罢微微摇头,笑道:
“我已是这样了,还有哪里能不舒服呢?只是没胃口罢了!”
“这怎么行?想吃什么若府里没有的,我去给你买来?”
“二少爷,你莫为我费心了……旭旭乃是垂死之人,吃什么都一样!白白糟蹋那些钱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