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什么轮回?我从未见过她,何来忘得一干二净之说?你把话说清楚!”善玥童忽闻此言惊诧不已!
“我……她……她……”金悦正想和盘托出实情,忽想起金夙缘之前有所交代,话到嘴边,又生硬噎了回去。他略做定神,瞪着善玥童严厉地说,“善玥童,我只能告诉你,人不能太自私,因自己的私心,去伤害一个在意你,关心你的人!你也别把话说绝,有道是相遇是前世缘分所定,你莫到时候后悔!”
金悦懊恼不已,甩袖正欲离去,又想起什么,转身看了看满脸疑惑的善玥童,稍微缓和了些语气,说:
“善玥童,你可知十公主被鱼妃带回岛后为何没及时赶回来吗?因为,她失去了最疼自己,最宠自己的父王……善公子,你也是失去父亲的人,这种感受,你该明白对吗?她痛失父王,怎会有心思赶回来参与你们的事?”
“什么?金仙子的父王没了?怎么会?”善玥童大吃一惊!
“怎不会?当初十公主来凡间,将军不放心,便派兰翠跟随……你可知她为了来凡间寻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自从她离家后,鱼妃和将军哪一日不为公主担忧的?直到那日……那是七年前,穷奇祸乱人间,研祥将军与鱼妃领命前往擒拿恶兽,可是……穷奇是上万年的恶兽,吸取了天地与人间怨怒贪婪的极恶之气!我们与那恶兽斗法三天三夜,可是由于没有兰翠的护法,将军的法力受到极大消耗……他见降服不了穷奇,便积数千年的功力于一身,化箭飞入恶兽身体,恶兽方负重伤逃离……之后,公主与我去寻恶兽报仇,辛而兰翠赶来救阵,方打死穷奇报了大仇!”
“竟有这样的事?她,她如何没告诉我?”善玥童心里涌起一阵愧意。
“你问过吗?你只一心让她帮你救尤小妺,她哪有时间和你说这些?何况,她也不想告诉你,告诉你,又能怎样?十公主那几日一直沉寂在丧父之痛中,而你,却恶语相向,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不成?”
“我……我不知道……”
“是,你心里只有尤小妺,除了尤小妺,你还知道什么?当十公主从天镜中得知你的遭遇,她又不顾身体的虚弱,执意说服鱼妃,再次来凡间助你!她心里本对你有愧,你还要那样对她,我真为她叫屈!你那次丧命湖中,若不是我家公主拔鳞救你,你如何得以生还?早知你这样,当初何苦救你?你可知鱼精一旦为凡人拔鳞,后果是什么吗?你知道吗?善玥童,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家公主吗?你好生想想吧!”
金悦越说越气,到最后竟不愿再多说,返身化作一道金光从门缝中飞出消失。
善玥童愣愣地站在那里许久,方才金悦的一番言辞,更让他惊愕,原来自己的生还,竟是她拔鳞相救?她不要命了吗?他善玥童何德何能,竟让一个鱼精这样对他?他对她的怨恨在此刻烟消云散,留下的,是悔恨!他不该说那些话伤害她,她也许生气了吧?
善玥童推门出了院子,抬头望着天上那轮半边月,心久久无法平静。
次日寅时,金夙缘等人飞出湖面,落在岸旁化现成人形。
她留恋地望望善玥童家的方向,一副欲走还留的样子。
“十公主,你还有所留恋么?”兰翠鸟呼扇着一对羽翅飞旋在金夙缘身边问道。
金夙缘颓然地摇摇头,目光却不舍地从那个方向收回。
兰翠鸟见十公主犹豫不决,大有不肯离开的意思,担心她后悔回岛的决定,苦言相劝道:
“十公主,该放下时,你需狠狠心呐!你忘了昨儿他是如何对你的?你如此留恋他,值得吗?”
金夙缘闻听兰翠之言,不觉收回目光望望眼前的兰翠,又是一声轻叹:
“舍下一个人,真得很难吗?我为何心如此痛?如此不舍?”
“师父——是师父你太纯良,太痴心……既然他意识不到你对他的情意,你又何必苦苦相守呢?虽然我们不懂何为情,何为爱,但鲢儿知晓,只要日子久了,没有忘不掉的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师父,趁着村民尚未醒来,我们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可是……”金夙缘又有些犹豫了,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熟悉的方向。
“还是舍不得?”一直沉默的金悦忽然开口了,他心疼地看着她,嘴角却挂着微笑宽慰她说,“十公主,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留恋,也是枉费辛苦……若他真对你有愧,他此刻早已跑来和你道歉了,可见在他心中,依旧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公主,我们还是走吧……”金悦说着这话,心里同时有些焦急——这个善玥童,真是个书呆子,我昨儿和他说了那么多,终究是白费了!哎!
金夙缘不禁回想起昨夜善玥童句句绝情的话,鼻尖一酸,默默地摇摇头叹道:“走吧……”言罢,便同大家飞身跃入云端。
不知行了多久,金夙缘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急唤:
“十公主——十公主且留步,留步……”
金夙缘闻听,立身站在云端,转身循声望去,就见一手持仙杖、红丝的老者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月老?”金夙缘一怔。
“他不是掌管天下婚姻的老头儿吗?为何要追赶我们?”兰翠也甚觉好奇。展翅率先飞到月老面前,一双凤眼溜溜地瞅着月老问道,“你不好好呆在月老祠里恪尽职守,跑来这里做什么?”
“老身有要事寻十公主,故而匆匆赶来啊!”月老乐呵呵地言道,并行至金夙缘面前作揖问安,“不知十公主这是哪里去?”
“去哪儿何须你操心多问?”兰翠似察觉出月老此行的目的,不住地飞绕在月老面前,故意捣乱道。
“兰翠,不得无礼!”金夙缘见兰翠对月老毫无尊敬之意,厉声喝住乱飞捣蛋的兰翠。继而向月老施礼问道,“自十多年前神龙岛一别,夙缘便再未与月老谋面,不知月老今日前来,又有何指教?”
“有,有啊!”月老依旧捋须笑呵呵地说着,低首望着金夙缘手腕上的红丝玛瑙手串笑道,“老朽是为它而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