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生看书,总偷看我作甚?我又不是小妺妹妹!”
善玥童忽然的问话打断了满少驹的思绪。
满少驹终于忍不住了,放下书,搬了凳子坐在善玥童对面瞅着他问:
“你今日……怎与以往有些不同?”
“以往?我以往怎样?现在又怎样?”善玥童含笑淡淡地问。
“以往……”满少驹翻着眼皮想了一会儿,抬起双臂伏在书案上说,“我听小妺姑娘说,自从鱼仙子走后,你一直沉寂在过去的伤痛之中不能自拔。
每日天还未亮,你就泛舟湖上,吹着伤心的曲子直到日落。而且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就连昨日,你忽然因一颗流星而发痴发癫,倒把我吓得够呛!我还以为你无药可救,因痴情太深而疯了……
可今早醒来,你竟精神抖擞,眼神也比以前有神许多。也不去湖边了,破天荒的在这里读书?这样的变化,才是少驹最不解的!”
“如你所说,看我好了,你反而觉得我不正常了?”善玥童也放下书瞪大眼惊奇地问。
“不不不!”满少驹忙连连摆手解释道,“你若真看开了,我们倒替你高兴。只是……少驹不明白,大家劝了你许久你都想不开,今日怎突然就想开了?”
“这个……”善玥童神秘一笑,故意卖关子道,“因为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满少驹瞬间好奇心骤起,眼巴巴地望着他祈求答案。!
善玥童低头略加沉默一会儿,表情忽有些凝重,随后一本正经却略带伤感地说:
“我梦到鱼妹妹了……她托梦给我,说她一直在我身边不曾远离,只是我瞧不见她罢了……她看我整日沉溺在伤痛之中非常心疼,所以劝我要振作起来,好让她真正安心……“
说到此,善玥童忽又精神一振,微笑着继续说道:
“梦中,她款款之言至情至真,令我不得不深省……所以今早起来我便想通了!我一定要喜乐地过好每一天,不让她为我忧心,也不再教娘为我操心!我与夙缘虽天人永隔再难相见,但我们的心却是永远贴在一起的!所以,今早的我,才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你们,也可安心了不是吗?”
满少驹见他一阵悲来一阵喜,虽然知道他心里的伤还在,但起码看到他现在开始好转,他的内心也顿时豁然开朗,高兴地抚掌笑道:
“原是这样!别人的千劝万劝,终抵不过鱼仙子托梦一劝呐!你若真想开,我们也安心了!怪不得今日见伯母如此高兴呢!原来她知晓你已正常了!”
“我哪日不正常了?只是当时未想明白罢了!”善玥童翻着白眼辩解道。
“对了,听小妺姑娘说,鱼仙子不在那年,玥童兄放弃了入京赶考?”满少驹问。
善玥童闻言微微点头言是,并说:
“那年我哪有心思去赶考?所以放弃了……”
“倒是可惜了……今年呢?今年你如何又有信心去赶考?”
“是我娘和小妺的劝说,我才抱着一试的决心想再考考。所以从即日起,我要加紧用功,踊跃一试!”善玥童“振奋”地为自己打气道。
“其实,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高不高中是其次,主要是你安乐就好!你瞧,如我这般闲云野鹤的生活也不错嘛!”满少驹洒脱地笑说道。
“娘为我吃苦一辈子,我不为自己,也得为娘争这口气不是?再说,现今清官太少,若我能够高中做官,我定尽微薄之力,为百姓谋福!我如此生活,鱼妹妹……也会欢心吧?”说到此善玥童的眼神中,不觉又掠过一缕淡淡的忧伤,只片刻便消失了。他又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对满少驹说道,“罢了,我还要再看会子书,想必一会儿小妺妹妹该来找你了,她一来,我就没清净地儿看书了!”
满少驹见他现在已无恙,亦宽心不少,便安心地坐回床榻上也看起书来。
数月后,善玥童赶考归来。
刚进家门,就见大伙儿围上来激动地问:
“考得如何?可中了?”
善玥童平淡地摇摇头,说:
“我觉得还算勉强吧,只是……还没发榜……也不知能否高……”
“没发榜?那哥哥如何急得回来?”尤小妺惊讶地问。
“待在京城吃住要花钱,不如省些,回家等着吧!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晚饭你们吃吧,我不想吃……”善玥童轻松地笑笑,背着包袱进了自己的房屋。
大家面面相觑,看善玥童轻松的外表下隐藏着些许忧伤,不知所为何事?难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赶考回来或是遇到了什么事?怎发觉他就是不对劲呢?
晚上,尤小妺和满少驹来到善玥童的房内,见善玥童并未躺在床上睡觉,而是趴在桌上,感觉十分奇怪,因走上前问:
“童哥哥,你怎么了?我怎觉得你今日回来有哪里不对劲呢?”
善玥童闻言,抬头看看尤小妺和满少驹,表情淡漠地摇摇头,继续趴在桌上埋着头,淡淡地说:
“没事……”
“童兄,你若有什么事,千万别憋在心里好吗?我们会担心你……”
善玥童并未回答,只是沉默,沉默……
良久,埋头趴在桌上的善玥童终于开口了,但语气中满是哀伤: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女子……和鱼妹妹极像……”
满少驹和尤小妺一愣,他们方知,原来善玥童又想鱼仙子了……
“这怎么可能?或许,是哥哥太想念鱼姐姐了,所以看花了眼?”
“我以为,我能够做到……鱼妹妹若天上有知,又该为我担忧了吧?是不是会笑我没出息?”善玥童埋头说这句话的同时,几滴珠泪瞧瞧滴落在地下。
“童哥哥……”尤小妺见他又开始哀伤叹息,不免心疼他。
“童兄,你醒醒好吗?鱼仙子已经随晨阳而化,她已经不存在于这天地之间!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满少驹终于忍不住大声提醒他道。
“满哥哥!”尤小妺忙拉住满少驹,摇头示意他别多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