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刻钟后,羽娘收回法术,并将那粒寒珠收回。
顷刻间,善玥童身上的淤血除尽,朦胧中只觉一股舒爽之感充斥着周身,他终于慢慢睁开双眼。
“善公子,你终于醒了!”羽娘见他苏醒,放心地笑了。
“你是……仙还是……鬼?”善玥童见地下唐突地站着一个身着一袭白纱衣裙年轻的女子,且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寒光,他立即意识到她必定不是人!
羽娘闻言一愣,惊问道:
“公子识得人鬼之别?”
善玥童慢慢坐起身,却不恐慌,只望着她说:
“我如今虽是凡人,但依旧能清晰感受到姑娘身上有股寒气,因此在下斗胆猜测姑娘绝非凡人,万望姑娘莫怪。”言毕,低头又瞧瞧自己,只见自己身上伤痕全消,且精气神也比之前强了许多,脸上露出一阵惊喜,抬头感激地问羽娘道,“是你救了我?”
羽娘含笑微微点头言是,说:“是有人不忍你离开,我才冒险用宝珠救你性命。”说罢,回头冲外面的人喊了一声,“你们可以进来了!”
尤小妺等人听到羽娘在屋里的呼唤,第一个推开房门冲了进去!见善玥童安然无恙地坐在床边,惊喜地跑过去上下打量着他欢喜道:
“童哥哥!你终于醒了!”
善玥童见尤小妺也安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顿时豁然开朗,惊喜地起身抱住尤小妺的双臂笑问道:
“小妺妹妹,你也安好?”
“好!我们都好生在这里呢!”尤小妺高兴地说。
“他如何肯放了我们?”善玥童见大家都相安无事,自己身上的伤又痊愈,有些不明白满少麟是如何肯放过自己和尤小妺的。
“是我!”羽娘插话笑道,“满少麟作恶多端,我羽娘替天行道,将他溺死在后园的湖中了!”
“满少麟……死了?”在场之人无不惊讶,心里却暗自窃喜。
满少驹竟有些淡淡的忧伤,有些惋惜大哥悲戚的下场。
但尤小妺似乎并不开心,叹道:
“阳间确实少了一恶少,却多了一恶鬼……”
“小妺姑娘只管放心,阴间是不准恶鬼逗留的。我已将他禁锢在湖中,今晚子时,自会有人来带他们回阴间受审!到时,我也会随着他们踏上黄泉之路……”羽娘微笑着说。
“你也要走?”尤小妺听说她今晚也要离开,有些不舍。
“我毕竟是鬼,也需入阴间受审,而后根据我在阳间的业报进行审判!或受罚,或投胎为飞禽走兽……若罪业不重,亦可再生为人。之前鲤鱼仙子曾暗语告诉我,因我前世未做什么恶事,又常布施行善,广积善缘,故而下世还可得人身。”
“如此岂不最好?姑娘又可重新开始了!”满少驹为她感到庆幸。
羽娘微微点头言是,笑道:
“当初我不甘被辱选择自尽,却也是做错了的!羽娘死前家中尚有年迈的爹娘和年幼的弟弟。只因我的死讯传到家中,爹娘由于伤心过度不久后便双双亡故,留下弟弟孤独无依……所幸被邻居收养,才不至于饿死……羽娘此时亦有良言劝告诸位,无论发生何事,切莫以自尽了结自己残生,再难再苦,亦有出头之日,若一朝选错,就会给亲者留下无尽的悲痛。你的死,不但未解决什么,反而留下亲者痛仇者快的遗憾,也是对父母的大不孝啊!切记,切记!”
“羽娘只管放心,你的劝告,我们都记下了。但愿你来生得善报,不再受这样的苦……”尤小妺握起羽娘的手不舍地言道。
“这世我尝尽了人世悲苦,人身难得,佛法难闻。这娑婆世界,都是虚幻不实的,唯有西方净土,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人,一旦居安,就会享乐造业,死后又要受地狱和轮回果报的痛苦。所以,我既然还有投胎为人的机会,我一定不能再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决定,来世我定要出家修道,早成正果,普渡众生!”
“你能有此打算,也可谓是最正确的选择!”善玥童笑道。
羽娘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就听院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继而掺杂着悲戚的哭喊声。
“终于来了!”羽娘知道这是满泽徽带了人来,正要往出赶时,忽又想起什么,转身看看满少驹,又对善玥童叮嘱道,“善公子,你伤势虽痊愈,但身体尚虚,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小妺姑娘,你们也在这里等我,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切莫出来!”
“这是我父亲的声音!羽娘,难道你要……”满少驹似意识到什么,忙上前一步将门关起并挡在门口拦道,“我不准你伤害我父亲!”
羽娘一愣,见他好赖不分,有些气恼,厉声喝道:
“你父亲是怎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吧?想当初他杀害我夫君,如今又害得全清宁城无有宁日,如这样的恶官,还配活在这世上吗?何况我已起誓,不报此仇,我永不投胎!你且躲开,如若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你方才还说再投胎为人后定要出家修道,求得正果。而今,你还是对仇恨念念不忘,你即便来世为人,岂能修得正果?佛家教人,若想离苦得乐,就得放下一切真学真修。你时至今日,难道还不能放下吗?”满少驹劝道。
“这世的债这世了!他满泽徽该有这样的下场!你忍心让清宁城就这样永无宁日吗?当今皇帝昏庸,奸佞当道,我若不替天行道为百姓出害,他们这些恶官就要一直逍遥法外,欺辱百姓!我是鬼,讨债索命是最正常不过的!你让开!若不再固执,休怪我不客气!”羽娘恐吓道。
尤小妺见羽娘果真恼了,怕满少驹的固执激怒羽娘,忙上前打圆场道:
“羽娘,你也莫恼他。满泽徽毕竟是他的父亲,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丢了性命而坐视不理?再者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算了吧?”
“我苦心修炼只为报仇雪恨这一天,我岂能就此罢手?再说,你们难道不希望这等恶官消失吗?不错,他为其父求情我自然懂得,可他满泽徽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么?你如此执迷为他求情,也是徒劳无用!”羽娘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