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人都没了,永记在心又能如何?日日烧香祭奠又能如何?我家公主七日后就在天地之间消失了!就连魂魄……就连魂魄也没了!旁的妖精死了,尚且能够投胎转世,可我家公主……连投胎转世的机会也没了!没了!从此,天地之间,永远没了我家公主存在的角落,永远没有……”兰翠不禁失声哭道,突然扑通跪在他们面前,声泪俱下地哭求道,“请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家公主,就让我家公主嫁善玥童为妻吧?这也许是唯一可救我家公主的方法啊!你们舍不得失去善玥童这个亲人,难道鱼妃和诸公主就舍得失去十公主吗?人有情,妖也有情呀!兰翠求各位了……求各位了……”
众人见兰翠突然下跪哀求,之前的傲慢无礼完全不见了终影,他们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巧此刻,一道彩虹从屋外飞入屋内,落地后,溅起一波金光,一中年女子和一黄衣女子带着鲢儿站立其中。
兰翠见状,忙上前拜求道:
“鱼妃……黄姨……公主……公主她……”
鱼妃含笑弯身慢慢将兰翠搀起,并为她拭泪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且莫难过,十公主,不会离开我们的!”
兰翠闻言一阵惊喜,破涕为笑问道:
“当真?十公主当真不会有事?”
鱼妃微微点头言是,并与黄鱼仙子走到善母等人面前,笑容可掬地说道:
“我是夙缘的母后,这位是我的姐妹,黄鱼仙子。”
楚蚕儿闻言一愣,忙与儿子媳妇叩头拜见:
“原是鱼妃驾到,恕贫妇未能及时相迎……”
鱼妃含笑扶起楚蚕儿,并叫兰翠和鲢儿将其余人扶起,一面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善玥童,再看看门口榻上虚弱的女儿,心虽疼,但脸上却依然挂着微笑:“请诸位这边说话。”
言罢,将她们引到屋中的圆桌旁坐下,迟疑一会儿言道:
“对于缘儿与善玥童的婚事,诸位极力反对,我深表理解。确实,缘儿是精身,不配与善公子成亲。就如当初我和他父王反对她与善毓在一起一样!那件事,造就了我终身的遗憾……诸位,若能让缘儿变为真正的人,你们可愿同意这门亲事?”
“如鱼妃之言,夙缘仙子当真能变为人?您不是说笑吧?一条鱼,如何能变成人呢?”善玥祥有些不相信。
鱼妃莞尔一笑,对黄鱼仙子道:
“漪儿,你讲与他们听罢!”
黄鱼漪儿点头轻应,笑道:
“缘儿如今已为善公子拔鳞三片,天庭咒语也已实施。这七日内,每当晨阳升起,缘儿身上的金鳞就会退掉一些,同时她会受到极致的痛苦!七日后,金鳞退尽,她便会随晨阳而化……不过,尚有一个法子,可救缘儿性命!只要善玥童在七日内真心迎娶缘儿,缘儿就可保住一命!喜服和喜炮可化解天咒,七日后,缘儿也不会消失。只待三年后,缘儿会真正退化为凡人,那时,缘儿便可为善家生儿育女。你们的种种担心,也会随着缘儿变为凡人后烟消云散。”
漪儿的一番话令善母等人瞪目结舌——原来,竟还有这样奇妙的法子……看来,善玥童是非娶金夙缘不可了?
他们皆陷入沉默,面面相觑久久不说话。
兰翠有些急了,问道:
“既然有这样的好法子,你们还不同意吗?”
“我们……我们……我们想想……再想想……”于心岚还有些不放心。
“诸位,时间不等人,你们就不要再难为我师父和善公子了吧?既然我师父能够退化成人,你们还顾虑什么?”鲢儿也焦急地说。
鱼妃见他们还在犹豫,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楚。但她依旧浅浅一笑,言道:
“这个法子虽可救我女儿,但也要经过你们的同意,我不会勉强诸位……只是……同样身为母亲,鱼儿希望善夫人能够体谅为人母的不易……”
楚蚕儿闻言,羞惭地笑笑,转头望望依旧昏睡的儿子,表情极不自然地说:
“我儿至今未醒,待他醒来,我与他商量商量可好?”
鱼妃闻言微微点头言好,回身对兰翠和鲢儿说:“我们回湖吧!”言罢,起身走到榻前,含泪望望女儿,一挥右臂,带着金夙缘又化作一道彩虹飞出屋外消失。
鱼妃等人刚走,善家像炸了锅一般,皆聚在一起讨论该不该同意这门亲事。
“若仙子真能化作凡人,这门亲事,我倒觉得可以应允!仙子为童儿付出太多,我总不忍让童儿为仙子伤身伤心……”楚蚕儿望着儿子言道。
“鱼变为人?太匪夷所思了吧?难信!难信……”善玥祥依旧不放心地说。
“大哥所言极是!娘,您几时见过咱家的黄牛、大狗变成人的?畜生就是畜生,怎能变成人呢?我想八成是鱼妃爱女心切,哄骗您呢!”善玥毅也劝道。
“都说神仙是不撒谎的,或许是真的呢?”于心岚也开始有些动摇了,看到今日金夙缘不顾性命的救助三弟,她很受感动。
“大嫂,我们凡人为了孩子都可撒谎,何况是神仙呢?鱼妃也是母亲,她怎忍心看着女儿消失?这事啊,需好好琢磨才是!”浣碧溪道。
楚蚕儿闻听儿子、媳妇之言觉得在理,便微微点头言道:
“待童儿醒来,再说吧……”
鱼妃带女儿返回弯月湖水洞后,将昏迷的女儿轻轻放在水床之上。
鱼妃坐在女儿身边,轻轻拉起女儿的右手握在自己的双手之中,双目含泪地注视着昏睡的金夙缘,心如刀割……
“你怎这样傻?你不想让善玥童的亲人失去他,你就忍心让母后失去你吗?母后好生后悔,早知你如此执着,倒不如五百年前就成全你们,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你也不会冒着天咒的危险去换善玥童的性命……我的傻女儿,傻女儿……”
“鱼妃……对不起,是兰翠无能,没能阻拦公主……”兰翠见鱼妃哭得伤心,心里也十分愧疚,流着泪跪在鱼妃面前磕头请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