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最是调皮,悄悄地消失在忘我的沉默中。
下午时分,校长办公室外的走道里,包苟同正一脸迷惑地站在墙边看着手里的一页纸张抓耳捞腮,眼睛里更不时露出艰难挣扎,苦恼的神色!
……
午间,在上课铃声响起的前几分中里,包苟同满心错愕地被李好叫到教室外面,在他茫然无措还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李好突然眉眼一弯,宛然一笑地递给他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皓齿轻启,道:
“呵呵!包苟同,看你错愕而又茫然的眼神中夹杂的一丝无法自已的惊喜之色,还有嘴角那一抹猥琐却是羞涩的笑意,该不会是以为我现在给你的是一封情书吧?!”
“这,嘿嘿!我此刻的确有那么冲动的想法,不过我也知道这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是我不该,是我错了,嘿嘿!”
被李好直言不讳地点出内心瞬间错觉的想法,包苟同不觉耳根一热,羞红了脸庞尴尬地笑了两声。
“呵呵!你个苟仔,还真是的,十几岁的年纪就动了歪心思,不过好在你还有些自知之明,的确,我李好是有点花痴,但我只对帅哥有兴趣,呵呵!”
看到包苟同难得的囧态,李好顿时乐不可支,花枝轻颤地笑了起来,阳光下,举手投足的模样更现妖娆之姿,如同含苞待放的幽莲,清雅脱俗却尽是暗香四溢,妖娆而不可方物。
在这一刻,包苟同竟是不自觉地有些看到痴了,悦耳的笑声在那么一瞬间仿佛触碰到了心中一处从未出现过的角落一般,双颊没由来地突然羞红,似鲜血欲滴,不过幸好,在李好还没再次耻笑他的时候便强行压下了心中让人羞愧的思绪,毕竟他也是个靠脸吃饭的家伙,没有足够厚颜无耻的脸皮怎么能在全校的师生里混出个众人皆知的名头了。
“咳!那,这个是?”包苟同轻咳一声,压下所有尴尬的心思,这才抬头问道。
“呵呵!不和你玩了,快要上课了,我就长话短说,这个是乔蝶雨叫你今天去交给校长的书信,至于为什么要你去,你心里明白的,至于信的内容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也不知道!”
“乔蝶雨?校长?这?”听见李好的交代,包苟同更是满头问号地望着她,仿佛要从李好精致美丽的脸上找到一丝有用的信息来满足自己身体里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呵呵!又犯职业病了吧?不过我得好心提醒你一下,这是乔蝶雨的信,而关于他的事,呵呵!你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
空间扭转,包苟同的思绪已经回到了手中的书信上,挣扎的神色最终是无奈地一叹:
“哎!算了,我还是要忍住,虽然凭我的直觉,这信里的内容绝对是个不小的新闻,不过事关乔蝶雨的事就必定会牵扯到丁兰,那个假小子我还是不要招惹比较好,搞不好就会被她当作拿来练分筋错骨手的对象,那是真下死手啊!再者,偷看别人的书信是件非常没有道德的事情,我包苟同虽然脸厚,但绝对不会做个无德之人,只能看看等下能不能从校长那里探听地那么一丝信息,虽然不能告诉别人,但至少可以自我安慰一番!”
打定主意,包苟同不再纠结内心的挣扎,其实他也不该产生这样皮痒的想法,因此,正是意识到了这点,包苟同便气定神闲地走到办公室门前,举手轻叩。
“咚咚咚!”
明亮的办公室里,依旧是老校长丁书贤所在时的装饰,没有变动过一丝半点。此刻,肖启明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沉思,微锁的眉头应是有凡事扰心,突来的叩门声让他身形轻微一震,恍然间回神。
“嗯?这时候谁会过来?”肖启明心中讶异,却没让门口的人久等,坐正了身体后便朗声开口道:“请进!”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就在肖启明纳闷到底是谁用这样怪异的开门方式的时候,一个带着猥琐笑容的三角脑袋突然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映入肖启明的眼帘,而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不太自然了。
“咳咳!是你呀!你个小家伙,怎么这个时间来我的办公室做什么?我跟你说,我这里没有什么你要的新闻,赶紧回去吧,就快要上课了。而且快要期中考试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教室里多看书,别到处乱晃!”
肖启明两声轻咳,一脸严肃地规劝着包苟同,但其内心却是苦笑不已,自己校长的威严自然是很少有人轻逆的,却唯独在包苟同面前起不到半点作用,对他到处问东问西的行为更是无奈不已,没办法,其死皮赖脸的本事让任何的手段都是徒劳无功。
“嘿嘿!舅舅,你紧张啥?我又没说要来你这找新闻,我还没开口你就开口回避一切,看起来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啊!”
包苟同嘿嘿一笑,两个豆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个不停,像是要在肖启明故作严肃的脸色之下寻找那么一丝可能被掩藏的新闻信号。
“咳!你个小家伙,不说和你说过吗?!不要在学校里叫我舅舅,要不然到时候被有心人知道了,会因为你的原因给我带来无数的麻烦!”
肖启明的威严还没装过三秒就被包苟同无情地戳穿,面对这个让他头痛不已的外甥,肖启明只能换上一脸无奈的苦笑。
“嗯!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舅舅!学校里知道这件事,现在不是没有嘛?!而且,你知道小包平时最乖,最懂事的,绝对不会给你到处惹麻烦的!嘿嘿!”
对于肖启明的示弱,包苟同也是嬉皮笑脸,一副卖乖的模样。而肖启明看着眼前一脸猥琐笑意的包苟同却是暗自白眼直翻,心中诽谤不已:“你个混小子,难道给我惹的麻烦还少吗?要不是你是我的外甥,我绝对会对着你的屁股来上两脚,方能解气!”
“咳,别扯了,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说吧,有什么事?”
被肖启明这样一提醒,包苟同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随即拿出那张折叠的纸张,快速上前几步递到肖启明的手里。
“那,这是乔蝶雨要我给你的信。”
“乔蝶雨?”
闻言,肖启明缓缓地打开了纸张,带着满心的疑惑看了起来。
“舅舅,里面写的什么?”在肖启明开始看信的时候,包苟同就一直观察着肖启明的脸色,除了一开始的眉头微挑,眉心一皱又瞬间舒张开的片刻变化外,直到肖启明将信重新折好都看不出任何其它的端倪,但那片刻的变化还是被目不转睛的包苟同察觉到了,因此也印证了心中的猜测,所以肖启明刚一看完包苟同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嗯!没啥!你快去上课吧!”对包苟同的问题,肖启明避而不谈,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怎么会?能和舅舅你这个校长扯上的事绝对是大有新闻的,你就稍稍
吐露一点给我吧!要不我晚上肯定睡不着的,学习也无法专心的!”
看肖启明只字不提,包苟同开始撒泼耍赖,准备以自己最拿手的本事来撬开肖启明的口,只是肖启明却没有如他所愿,反而带着危险的笑意看着包苟同道:
“你睡不着没事,只是不知道你怕不怕被分筋错骨,这可是和丁兰有关的哟!要不要我告诉她,你对她的事情有兴趣,还要给她弄点新闻什么的?啊?呵呵!”
肖启明莫名的反应让包苟同有些措手不及,那和煦的笑声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了‘丁兰’两个字,这让他炙热的好奇心如同泼了盆冰水一般,瞬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呵呵!舅舅你真会开玩笑,那个,你忙,我去上课了!”说完,也不等肖启明补刀,包苟同便一溜烟儿地逃出了办公室。
看着包苟同狼狈逃走的样子,肖启明不觉嘴角爬上一丝得意的笑容,笑容中更是有种如少年般心性的爽快感,让人一时错愕!
“呵呵!你小子真以为自己是混世魔王呀?没有人治得了你吗?!真以为舅舅拿你没招是吧,现在知道姜是老的辣了吧,看你下次还知不知道放老实点儿!呵呵呵!”
被包苟同这一闹,肖启明心情视乎放开了不少,包苟同虽然顽劣,却是个十分有趣的小家伙,肖启明心中如此想来,似是有那么一丝对年少青春美好的感慨,只是随后,他嘴角的笑容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感叹而悲凉的神情!
下午放学后,张燕清没有留下上晚自习,实际上她一直都没上过,因为初一初二的晚自习都是自愿的,老师并不强求,而且像她这样的走读生老师也不建议他们上。
而张燕清不上晚自习并不只是因为她是走读生,更是因为以前她要赶回家做家务,还有给父母做晚饭。
今天,她一如往常地放学回家,只是今天蓝秀却没有陪她一起,但也不是她一个,反而是最让她意外的班主任王悦老师送她回家。
车里,张燕清和王悦两人都各怀着心思沉默不语。一旁,王悦正在专注地驾驶着小车,平静的眼神目视前方的路况,心无旁骛的模样像是完全没有发身边不时小心偷瞄过来的目光,还有那只骨瘦如柴的小手不安地搓动,时不时松开又紧紧地攒起,根根暴起的青筋在昏黄的日光里显得如此狰狞,却又是如此的让人心痛。
“为什么老师会突然要到家里去做家访?如果让她看到了家里的状况,知道了我在家里的待遇,了解到了爸妈对我的态度,知道了他们的品性和作为,她会怎样看待爸妈,又怎样对待我,会不会也如别人一般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我?是那种让自己也感到卑微又可怜的善意的同情,还是会悲愤地怒笑自己的懦弱和不争?”
张燕清内心煎熬,却不知王悦也是心绪起伏,而且她所有的表现都被王悦眼睛的余光看在心里,搅起了心中更多的波澜。
“她为什么这么紧张,难道她家里有什么不能或是不想让我知道的情况?而校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突然会对张燕清开出那些条件?是对张燕清的事情心生愧疚才这样的吗?可也不至于会做到这一步啊?或是其他的原因,校长刚才的言辞里有太多闪烁的地方,似乎在掩藏些此番决定的真正动机?!哎!算了,不管怎样,这对张燕清都是件莫大的好事,只是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样一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