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高山,却独有一座超级豪宅隐于山林间。
此时,豪宅里一装满书籍的房间里,一个带着戏曲面具的奇怪男人正低头看着自己闪烁着淡淡红芒的身体,不禁发出一道嗡嗡的惊疑声!
“这种感觉,呵呵,居然如此奇妙,竟是熟悉又陌生,欢喜而又厌恶!”
“看来我猜的没有错,你果然出现了,果然出现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面具男人癫狂的笑着,诡异的笑声在巨大的书房里不断的回荡,而听到其中无限的快意时,仿佛有种欲罢不能的错觉,可突然,这笑声竟是戛然而止。
只见此时他身上淡淡的红芒突然变得耀眼无比,又像是一个气球一样不断地膨胀变大。
“呵呵,看来你仿佛是失控了,居然有这么浓烈的杀意,那我就帮你一把。”
就在红芒膨胀到极限,开始摇晃,仿佛要破裂的时候,面具男人又一次低声笑道,而红芒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开始不断的萎缩,且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就彻底消失不见。
“呵呵,以后的生活注定不再无聊了!”
……
“挺,挺过去了?”
乔蝶雨缓缓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却在站直的那一刻身体不禁摇晃了几下,一种强烈的眩晕感突袭而来,让他本能的,无巧不巧地一下子扶在了门把手上,门啪的一声开了。
“兰姐。”
乔蝶雨一声惊呼,恢复了意识的他忽然想起在门外一直叫喊,不断冲撞的丁兰,只是此刻门外却是寂静一片,这样的发现让乔蝶雨本要快速关上的大门,又缓缓地打开了!
而就在门打开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人影也随之滑了进来!
“兰姐。”
再一次呼唤,却是声落,人已至。
随即,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怀中丁兰的脸上!
“啪!”
又一滴眼泪悄然而落,看着丁兰苍白的脸上满是尚未风干的泪痕,乔蝶雨再一次被心中无尽的愧疚和心痛冲破了泪腺的束缚,措手不及地哭了起来,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可再多的眼泪和伤心都没有用,要尽快弄醒昏迷丁兰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回过心神的乔蝶雨连忙掐了一下丁兰的人中穴,如果这个方法没有用的话,那就要马上送去医院了。
而所幸,这种如书中所说的百试不爽的手段的确起了作用,丁兰悠悠地醒了过来!
“小雨,你终于肯见我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却陌生的脸庞,丁兰幽幽的问道。
问出的话语,迎来的却是满是悲伤的沉默,对此,丁兰没有伤心,而是挂着一抹微笑,任由眼泪决堤。
此刻,丁兰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一种属于她所定义的幸福!
幸福其实很简单,简单得只在你一念之间,唾手可得!
但,任何的收获都是要付出相对的代价,而更多的时候是付出的比得到多!
这,便是世间的道,平衡也不平衡的道!
就在丁兰和乔蝶雨陷入相对无言,欲语泪先流的困局中时,丁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而且一响就是接二连三,终于在第五次响起的时候,丁兰才满是诧异地拿出了手机,而当她看清手机上显示着的‘丁老头’三个字时,一种后知后觉的慌乱感让她一下子从乔蝶雨的怀中坐了起来。
“喂!外公……”
慈宁医院里,丁书贤正红着眼睛,用满是责备的眼神看着病床上冲着自己露出淡淡微笑的丁竹君,却没有说话,而丁竹君也没有要率先开口的意思,这样的状况让病房里一时间陷于怪异的宁静中!
“哎!”
突然,一声长叹,打破了注定不会长久的宁静,丁书贤轻柔地
拉起丁竹君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此时,他眼中的责备已然换成了颤抖不已的心痛!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的不懂事,让人操心呢?!自己有孕在身还动手动脚的,如果不是上天保佑,现在怕是一尸两命了,要是这样,你让我这个老头子该怎么办?!啊?!”
“爸,对不起!”
“对不起?不,你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对不起兰儿,对不起藤竹,更对不起你腹中的孩子!”
“我知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事会发展成这样。”
“不知道?你当初就不应该那么狠心地去逼兰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和你一样,吃软不吃硬,逼不得的!”
“我知道,可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下狠心,你应该看得出来小兰对小雨的心思,虽然朦胧的爱情很美,却也是最不可靠的!就是我们对于感情的处理都不能尽善尽美,何况是她呢?!而且你没发现小兰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吗?小雨的状态也很奇怪吗?先不说会不会影响小兰的成绩,我最担心的却是她的人身安全!”
“哎,你说的都没错,可这样对小雨是不是太残忍了?!”
“是的,是我自私了,可我只能选择小兰,为了兰儿,我愿意承担下一切的罪责,哪怕是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哎!你这样让我怎么对得起他的父母,到时候又怎样去面对我的老伙计呢?!只是,现在呢?你也看到了小兰所做的一切,注定了是无法拆散他们两个,你准备怎么办?”
“我……”
说到这里,父女俩突然沉默了下来,各自的心思虽已表明,可丁竹君却依旧犹豫不定,虽然自己已经输了赌注,可就让她这样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的,只是如果再次用强也是最不可取的方法,丁书贤话中的意思她自然听得清楚,可……
“嘭!”
就在书贤和丁竹君两人心思各异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急躁地推了开来。
却见,正是丁兰气喘吁吁地扶在门边,身旁,乔蝶雨小心地搀扶着。
丁竹君缓缓地转过头去,对于门口出现的两人并不奇怪,只是在看到丁兰比她们分开时更狼狈的样子时,一种难以忍受的心痛瞬间冲破了她封存了几十年的泪腺堡垒,一行热泪不禁悄然滑落,而嘴角却是挂上了一抹柔美的微笑!
在这时,丁兰却奇怪的,胆怯的,没有立马进来,而是看着一脸苍白的丁竹君,用手捂着嘴悲恸地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病房里被丁兰这种痛而不能忍、忍而忍不住的哭泣装满了让人窒息的悲伤,这种感觉,其中的感情所有人都能深切地体会,而乔蝶雨和丁书贤都没有说话,能开口的,最合适的也就只有丁竹君。
这,丁竹君也明白,所以她也做了,一抬手,一声呼唤,给了丁兰一个泄洪的缺口,那心中肆意泛滥的悲伤和悔恨!
“小兰。”
“妈!……”
一个差不多被遗忘的字,却在此时喊出了隐藏在血脉里十五年的感情,丁兰一下子挣脱了乔蝶雨的搀扶,跌跌撞撞地跪倒在丁竹君的床前。
“妈!……”
“对不起,对不起!……”
……
有一种关系叫做隔阂,有一种感情叫做亲情,而任何一种隔阂在亲情面前都只是一张一捅就破的窗户纸,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烟消云散,而所差就是一次敢于面对的勇气。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丁兰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这时,丁兰反而沉默了起来,仿佛所有的话在刚才的哭诉中已经说尽,现在,除了在心头对丁竹君的愧疚和感激外,还有一个躲不掉的问题卡在喉咙里,吞不得咽不下。
而对于丁兰此时的状态,其实丁竹君心知肚明,知道她心中的心病须要自己的一个态度,所以在与丁书贤对视几秒后,又看了看眼神中有着
些许躲闪之意的丁兰,最后看向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的乔蝶雨,温柔地说道:
“小雨,过来,阿姨有话和你说。”
温柔的语气,像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呼唤,等待着他扑向自己的怀抱,而就是这样的温柔,这样母爱一样的感觉,却让乔蝶雨恐惧了,迟疑了,眼中满是挣扎地看着丁竹君等三人!
静静地,时间悄然而去,静静地,丁竹君也没有催促,虽然她不知道乔蝶雨心中想法,可她却能看到乔蝶雨眼中的渴望和畏惧,也能体会这渴望和畏惧下蕴含的自卑又可怜的感情!
所以丁竹君等待着,丁书贤和丁兰也等待着,一个人走出心理的束缚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仅需要别人的引导,也需要更多的耐心、时间和关爱!
所幸,乔蝶雨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在三人关切的眼神中慢步走了进来,并出乎意料地跪在了丁竹君的床边。
“对不起!”
“哎!你这孩子是干啥呀,快点起来呀!”
“是呀,快点起来,阿姨受不起你这一跪,要说反而是阿姨要给你道歉!”
看到跪下来的乔蝶雨,丁书贤连忙要上去扶他起来,丁竹君也是惊得开口劝说到,可乔蝶雨却是铁了心,怎么也不起来,无奈丁书贤只能作罢,而一直沉默不语的丁兰竟在这时也突然跪在了乔蝶雨的身边。
“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丁兰意外的举动让丁竹君和丁书贤不禁对视了一眼,虽然一时之间是被丁兰的举动惊到了,可此刻二人却是心知肚明,这分明就是在逼婚呀,虽然乔蝶雨不是这心思,可丁兰绝对就是这意思了。
“呵呵!想不到我这么早就要扮演一个万恶的丈母娘角色了!”
既然已经知道两人的心思,而且自己也做了某些决定,丁竹君也没有再拖延什么了,呵呵一笑后就开起了一个有些为老不尊的玩笑。
自然,这个玩笑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对此,丁竹君也没有在意,在深深地看了一眼丁兰后,便脸色一正道:
“小雨,首先阿姨要为自己对你造成的那些伤害说声对不起!”
“其次,我想你也看到了小兰为你所付出的一切,她的心思我不挑明你很清楚,虽然爱情对你们来说还太早,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也无法阻挡了,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能恪守自己的行为,在没有结婚前千万不能越雷池半步。”
“最后,我知道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想来你也不会说,我也不问了,只希望你能答应阿姨,千万不能伤害小兰一丝一毫,更要像一个男人一样去保护她!”
“如果你能做到这些,阿姨这里就还有最后一个附带条件,那就是我要和你们一起住,放心,不会干扰你们,只想照顾你们的起居,让你们能把全部的精力用在学习上!”
丁竹君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要求后,一脸严肃无比的盯着乔蝶雨,眼中灼灼的神光像是在拷问他的灵魂一般!
可即使是这样,乔蝶雨只是静静地与其对视,不畏惧不躲避,眼中,便是从他走进来那一刻起,如往日一般的沉静如水!
这是乔蝶雨的反应,可丁兰却不是这样,听到丁竹君亲口讲自己许配了出去,脸上不觉地火辣辣的一片羞红,虽然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但的确就如丁竹君所说的那样他们还太年轻,这份得到认可的爱情还是来得太早,让丁兰有些措手不及!
而就在丁兰羞涩不已的时候,丁竹君与乔蝶雨的对视也结束了,只见乔蝶雨俯身一拜,额头与地板撞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看到乔蝶雨也样的姿态,丁竹君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虽然乔蝶雨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可她知道乔蝶雨是已经答应了。
“好,好,希望你能真心的对待小兰,别辜负了她,要知道对于一个为你付出了真心和所有的女生来说,伤了她的心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