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时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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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滚滚,暴雨倾盆,漆黑的夜如鬼魅般笼罩着大地,待闪电来临时,透出的光亮更是平添了几分狰狞。

屋子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群人的脚步声,片刻后又传出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浑厚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你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吧?”

另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里却是带着笑意:“是等了很久,可如今不必再等了。”

“王守澄,反对你们阉党专权的远不只我一个,今日你杀了一个与阉党为敌的萧战,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萧战站起来,你杀不尽,斩不绝,我会在地下好好看着,看着你们什么时候下来陪我。”

“那我就和定川郡王打个赌,如何?就赌你死后,那千千万万个萧战还敢不敢站起来,如果我输了,那就继续赌,赌他们会不会和你一样的下场,哈哈哈哈……”

一阵狂妄的大笑之后,王守澄继续道:“你放心,你的死不会连累家人的,相反,你今日死了,我会上奏陛下,说你多年征战,劳苦功高,不幸旧伤复发而亡,不仅你能风光大葬,你的家人也能得朝廷厚待,你应该感谢我,不是么?

“至于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向来宽厚仁慈,是舍不得让他来陪你的。我还要等着看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萧战,看他是不是和萧战一个下场,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么?”

“轰!”响亮的雷声紧随着闪电而来,借着不断的光亮,隐约可以看到,屋子里的床上,一个胸前缠着白布的男人被几个人抓紧了四肢,另有一人握着把匕首直直地朝那人胸前的伤口上插了进去,然后用劲转动着匕首。

床上的男人整张脸都痛得扭曲了,却还是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几步开外,王守澄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缓缓道:“定川郡王也不必担心黄泉路上寂寞,你的那些个亲信党羽,我一个也不会留,全都让他们来陪你,到了下面,你还当你的将军,做你的郡王,他们依旧可以跟着你杀伐平乱。”

床边的柜子里,一双眼睛透过缝隙死死地盯着这一切,嘴里咬着的手掌已经鲜血淋淋,眼泪也早已浸湿了衣衫,可柜子里还是没有半点声响,直到外面的人慢慢松了手,床上的人无力地倒下。

“父亲!”惊恐的叫喊声打破清晨的宁静,一个男人从床上猛地坐起,伴随着他的粗喘声,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深深呼吸了好一会儿,他才转头看着这个空旷而安静的房间,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柔和的光。

“吱呀!”一个年轻男子推门而入,看着床上的人轻声道:“又做噩梦了?”

低叹一声,男人掀了被子下床来,满脸疲惫地道:“痴月,我今日有些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要来扰我。”

“今日只怕是不行,大哥忘了,今日无夜城大喜,我们收了请柬,就算再不愿,也该去一趟的。”

“你不说我倒是真忘了,也罢,那就走一趟吧。”男人从架子上拿了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坐在镜子前慢慢端详着自己这张脸。与容痴月的俊秀不同,他的脸更多的是刚毅。

只是此刻这张刚毅的脸,却是对着镜子缓缓地展露出笑容,一种看上去玩世不恭的笑容。然后他喃喃道:“这样,才该是草包郡王萧错,对吗?”

——

三月初的天气,还带着丝丝寒意。萧错出了平川王府,迎着阳光缓步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作为大唐的都城,长安乃全国最兴盛繁华的地方。在宫城和皇城之外,布局严谨的长安城被整齐地划分为一百一十个坊,以皇城南端朱雀门到长安城南端明德门之间的朱雀大街为界,西侧为长安县,东侧为万年县,每县各五十五个坊。

因宫城和皇城在北,长安城亦是北盛南衰,东北方向大多是皇亲贵胄、文武重臣府邸,西北方向则多为富商家宅。

两边的东西市亦是如此,东市街铺多售卖珍贵物品,来往的大多为达官贵族;西市聚集的是平民百姓和胡人,自然也比东市热闹得多。

萧错的平川王府便位于东市南边的安邑坊内,与此同在一坊的宅子,也都是朝中权贵所属。他一直往南而行,直直地穿过了宣平坊和升平坊,约莫走了四五里路,才从修行坊的西门而入。

修行坊内有萧错最喜欢的一家酒馆——无念酒馆。无念酒馆的老板是个处世淡然的青年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名叫孤焰,姓氏无人知晓。

酒馆的生意不好,总是冷冷清清的,孤焰却好像从未在意过。看到萧错来了,他也只是照旧给萧错拎了坛酒,便又坐回楼梯上一人独饮。

今日在酒馆喝酒的,除了萧错,还有两个穿着朴素的青年男人,从谈话的内容猜测,他们应该是在朝廷某个机构里当差,不过职位低微。

“这你都没听说啊?城里早传开了,宰相宋申锡贬为太子右庶子,漳王只是被擒获,还未定罪哩。”

“没杀头只是贬官?这不可能吧?宋申锡可是伙同漳王谋反,这处罚的也太轻了,哼!什么世道?宰相谋了反,官还是比我们这些做牛做马的老实人做得大!”

“也不能这样说,不是还有传闻说他们都是被陷害的吗?”

“陷害?一个是皇帝的亲弟弟,一个是当朝宰相,谁敢陷害他们?”

“不就是王守澄呗,人家可是右神策军的护军中尉,手握兵权,权倾朝野,连当今圣上都要忌惮他三分,陷害一个没权没势的亲王还不简单?”

“要真是他,那也太可怕了。不过说起王守澄,我方才走在街上还遇到件更气人的事哩。”

“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还不是王守澄的走狗无夜城那档子事!今日无夜城的龙追忆成亲,京城里好不热闹,那些人的骨气都被狗吃了,暗地里骂无夜城骂得凶,明面上又不敢得罪,人家办喜事,他们喜滋滋地就带着厚礼去了,真是够无耻的。”

“可不是嘛,就我上头那个,芝麻大的官,人家无夜城也没请他,自己倒是主动,好像去了就能拍到王守澄的马屁似的,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

王守澄。

无夜城。

这两个萧错不知在心里默念过多少遍的名字,不知不觉又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

那个暴雨的夜晚,那个缠了他整整十三年的噩梦……

“今日可是龙二姑娘大婚,平川王不去?”

听到孤焰的声音,萧错猛地把思绪拉回来,这才发现那两个喝酒的客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而孤焰也已站到了自己面前。

萧错笑道:“那孤焰公子呢?你与无夜城不是颇有交情吗?难道也不去?”

“不想那么早去凑热闹,时辰到了再过去便可,反正我酒量好,到了无夜城还能继续喝。”

“彼此彼此。”

就这样,孤焰坐到萧错对面与他一同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孤焰道:“其实若论交情,平川王与无夜城才该是很好才对,怎么我感觉,郡王并不是很想去无夜城?”

萧错笑笑:“你也说了要论交情,虽然雾流山庄与无夜城曾经很有渊源,可世事变迁,如今的雾流山庄和我的平川王府一样衰落了,早已无人问津,哪能和如日中天的无夜城比啊?”

雾流山庄,便是萧错不得不去无夜城参加婚礼的原因。他虽是朝廷的郡王,可她的母亲生于江湖。

现在的雾流山庄庄主容痴月,是上一代庄主的义子,萧错的母亲则是上一代庄主的亲妹妹,而多年前雾流山庄的第一代庄主与无夜城第一任主人是师兄妹。

孤焰笑道:“以我的了解,无夜城可从来不看重这些。”

“那是因为孤焰公子你与无夜城的龙三公子很要好,我不一样,我这个京城百姓封的‘草包郡王’,向来都是没什么朋友的。”

“其实有没有朋友,不是取决于别人,而是取决于自己。我从前独来独往惯了,一直不明白朋友有多重要,如今终于懂了,却又没机会去珍惜了。”

萧错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在他的印象中孤焰绝不是话多之人,更不会有此感叹。今日的孤焰,似乎太过反常了。

感受到萧错的目光,孤焰又喝了口酒,笑道:“走吧,该去无夜城了。”

萧错和孤焰一同出了修行坊,一路往南而行,再穿过两个坊,便到了无夜城所在的曲池坊。

比起北边的繁华,平民居住的南边则是萧条许多,尤其是无夜城所在的曲池坊,因为在长安城的东南角,又临曲江池,曾多年荒废,甚至未被划为坊。直至四十多年前无夜城入住,曲池坊才正式成了第一百一十个坊。

说来也挺可笑,四十多年前的无夜城能入住曲池坊,靠的是德宗皇帝赏赐,因为他们救驾有功。可后来又不知怎地,无夜城成了阉党走狗,曲池坊内这座本该是荣耀的宅子,反倒像是更刺眼的讽刺。

无夜城的宅子占地虽大,但远不及北边贵族府邸的宏大规模和豪华之气,若非多年来无夜城经商有道,颇有财力,偌大的宅子只怕早已荒废了。纵然如此,无夜城周边依旧居民甚少,尤为冷清。

萧错和孤焰到的时候,宾客几乎都已到齐了。草草地和无夜城的人打了个招呼,萧错便找到容痴月与他坐在一起。

容痴月笑道:“大哥也真是的,明明可以等我一起来的,非要先去趟无念酒馆,那里的酒真那么好喝?”

“那是当然,比王府的好多了,可惜你不爱饮酒,不然早带你去尝一尝了。”环顾着四周,萧错轻笑道,“这场面还真是够大的。”

容痴月笑道:“可不是嘛,江湖七大帮派,除了青龙庄和三元帮,其余的都来了。”

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身影,萧错突然觉得甚是有趣。被整个江湖唾骂的无夜城,如今办了场婚礼,倒是大半个江湖的人都来祝贺了,虽然没几人是真心实意的。相反地,无夜城拼死效命的王守澄和其部下,却都不见半个踪影。

“你别坐太近了,听说新娘是个丑八怪,当心一会儿出来吓到你。”

“不是吧?真是丑八怪谁还愿意娶?”

“没办法呀,那个新郎就是个穷小子,你看看连婚礼都要在新娘家举行,人得怂成什么样?不过娶个丑八怪从此永享富贵,总比露宿街头强,对吧?”

听着旁边两人的谈话,看着他们拉拉扯扯地往后面的座位去了,萧错不禁嗤笑道:“我敢打赌,来参加婚礼的人,肯定有些连新郎新娘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都不认识无夜城任何一个人,你信不信?”

容痴月也笑道:“信,当然信。”

无夜城是江湖帮派,婚礼也不像王公贵族那般复杂,许多繁文缛节都被省去了。宾客坐满的时候,新郎和新娘也已出来拜客。

新郎叫韩阙,江湖上确实没人听过他的名字,不过他相貌堂堂,看上去器宇不凡,倒不似别人口中那般不堪。

新娘龙追忆自然也不是丑八怪,非但不丑,还比天底下大半女子都要美。她与新郎站在一起,看上去倒也很是般配。

不过萧错对这场婚礼是完全不感兴趣的,所以他根本没去在意别的人、别的事,一直都只是闷头喝自己的酒。

与宾客们说了些客套话,新郎新娘正一起给长辈敬酒,忽听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且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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