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这么摸黑上楼,忽然这么做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父亲和王夜蓉都已经死了,方星然在监狱里,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
摇头甩掉这些念头,她最近感怀地的确有点太多了。
方沐沐开门进到自己房间里,一边关门一边摸到开关把灯打开,顿时,暖橘色的光洒满了卧室。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地有点疼,眼睛眨了眨适应屋子里的光线,等适应好之后回头,然而...
"啊!"方沐沐惊呼一声贴到墙上,连胆子都要吓破了。只见在她那张熟悉的床上,浅蓝色的薄毯之下,有一个大大的类似于人形的凸起。
一声惊叫过后,只见那个凸起动了动。
方沐沐吓得全身都要麻痹了,就算她平时再多么机敏,但是在这种凌晨的时候,看到自己床上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任谁都会想到灵异的方向上去。
"你是谁!"她厉声质问。
床上的凸起再度动了动,然后,似乎是要有坐起来的趋势。
方沐沐屏住了呼吸,贴紧了墙面,只要那个东西敢有什么不善的念头,哪怕它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她也一定要把这个东西碾成泥!
那个凸起终于坐了起来,薄毯滑落,露出一具结实的胸膛出来。
方沐沐睁大了眼,"战奕!"
战奕睡意朦胧,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沐沐,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方沐沐放下戒备,惊诧不已地走到床边坐下,然后伸出手指头戳了戳男人的胸口。
是热的,是人没错。
"哦,我来帮宁宁拿玩具。"战奕困顿不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与白天的形象大相径庭,此时颇有一些萌萌哒的感觉,"他玩具落在这里了,正好我办事经过这,所以就进来拿玩具了。"
"那你怎么又睡在这里了,你拿了玩具不回家吗?而且你为什么不穿睡衣要光着睡觉?"
"没光着,穿着呢。"战奕一把扯开薄毯,露出他胯上的四角内裤。
眼前光景艳光四射,方沐沐的眼睛颇受冲击,"穿就穿,你说就可以了,拉开毯子做什么。"
战奕又把毯子扯回来盖上,身形一倒躺在了床上,一副困得难受极了的模样,"你这没我的睡衣,所以洗澡后就没有可穿的。我今天不走了太困了,你回来了就将就着一起睡吧,你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快洗洗睡吧。"
"..."所以最终也没说,为什么拿着拿着玩具就跑到她屋里睡觉来了。
方沐沐去柜子里拿了自己的睡衣去了楼下的卫生间洗漱,洗漱回来后关了灯,在一片黑那种躺在战奕的身边。
战奕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战奕,你睡着了吗?"方沐沐在黑暗里看着男人的背影轻道。
"还没有。"
方沐沐侧过身,对着男人的背,"战奕,你说我会不会不适合做演员?"
战奕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翻过身来面对方沐沐,"为什么这么说。"
"今天收工后我和洛荧被记者围住,洛荧意外受了伤。在医院的时候,洛荧说,如果害怕出名、害怕被人议论,就不应该做演员,而且说的十分坚定的模样。像我这种不想被人消费自己私生活的人,是不是不适合做演员?"
"你没事吧?"
"啊?"战奕意思是说她想得太多了?
"我是说,你们被记者围住,洛荧受了伤,你没事吧?"战奕解释道。
"哦..."方沐沐反应过来,"我没事,你知道我在武力方面反应一向比较快。洛荧本来也没事,但她的婚戒掉了回头去捡,当时人群混乱,就发生了踩踏。不过幸好伤的不严重,都是一些擦伤养养就好了,为此剧组还放了几天假,所以我才半夜回家了。"
"没事就好。"男人的声音十分沉稳,"关于演员这个职业,洛荧的认知没有错,但也不能说你就错了。千人千面各有不同,对于同一个职业或者同一种事物,每个人对待的方式都不一样,你还想演戏吗?"
"嗯。"方沐沐点头。
"那就继续演戏,舆论方面我会让公关部控制的,只要不出太大的新闻,过两年你的名字会慢慢从大众的谈资里消失的。"
经男人这么一说,方沐沐安心了许多,"好。"
"快睡吧,天很晚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战奕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过身去睡觉。
被男人揉过的地方热热的、麻麻的,虽然那只手已经离开,但似乎那种被宠溺、被呵护感觉依旧停留在那。一瞬间,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酸涩,百感交集地令她完全忘却了之前的隔阂,只是觉得此时的男人很温厚,很好。
方沐沐靠过去,胳膊抱住男人裸露的窄腰。
战奕握住那只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再次道,"快睡吧..."
"嗯..."
薛子晨最近几天同样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自从被关卿卿警醒之后,他回到公司就找到公关部总监开会,细问之下才知道公司的形象几乎已经是一塌糊涂。虽然目前公司还处于盈利的状态,虽然内部的运行和以前一样,但那是因为问题还没有全面爆发。
如果一旦全面爆发出来,薛子晨简直不敢想像观唐的未来...舆论沸沸扬扬,引起监管部门出手甘于,舆论再度升级,媒体施压,同行排挤,银行催债,最后就是可怕的挤兑潮...能有几个公司可以在挤兑狂潮下活过去?
尽管外面艳阳高照,但是薛子晨一想起这些,背后都是阵阵的冷汗。
最近一段时间除了日常的工作,他几乎把剩下所有短时间都耗在酒桌上了——请各家媒体的掌舵人喝酒,送礼,拜托他们不要再继续报道观唐。
"咚咚咚",助理敲门进来,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薛总,监狱里打电话里,还没有挂断,您要接吗?"
"她说什么?"想起方星然那个女人心里就烦,要不是为了处理她的事,他也不能忽略了公司里正常的管理。
"回薛总,她说她想见您一面。"
"见什么见,我不是让你去监狱里看过她了吗,该说的方法都说了,她照着做就行了,还见我做什么?"薛子晨没好气,"把电话挂了,我不见。"
"是。"助理已经适应了上司的脾气,干净利落地当着薛子晨的面把电话挂断了。
"她还说什么了?"助理挂了电话后,薛子晨又有点不放心,毕竟方星然是他扳倒战奕的一大机会,虽然烦那个女人,但是还真不能置之不理。
"她没说,她只说想见您,如果见不到您就不会按照我跟她说的方法去做。"
"妈的事不少。"薛子晨爆粗口,"我最近的行程怎么样,能空出来一天吗?饭局的时间都不改的话。"
"您后天白天可以空出一天,但是晚上七点前要赶回来,因为有饭局要参加。"
"行我知道了,帮我后天白天的时间空出来,我去监狱一趟。"
方星然很害怕被遗弃。
人不是不可以在黑暗中活着,前提是没有见到过光明。自从方星然在薛子晨那里看到了自由的希望以后,监狱里束手束脚的生活就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以前觉得还可以坚持下去的生活,现在多一秒都是煎熬。
距离上次见薛子晨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不论她如何给薛子晨留下的那个号码打电话,她都没从来没有如愿和薛子晨通过话。尤其是最后一次的那通电话,对方在承诺会转接薛子晨,不久又毫无预兆的挂断,更加让她的心里不安。
"方星然!"一阵钢铁摩擦的刺耳声之后,狱门被打开,站在外面的狱警看着里铺的一个女人大声喊道,"出来,有人来看你。"
方星然惊喜抬头,"好好,我这就来!"
还是之前的那个房间,方星然到达地点后几乎是兴冲冲地冲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背窗而坐的年轻男人,"子晨,你终于来了!"
"嗯,坐吧。"薛子晨并没有什么兴奋,但是也没有表现出讨厌或者不开心,他把助理准备的礼物推到女人的面前,"我听说你想见我,说吧,见我什么事?"
"那个人转告给你了啊,我还以为他没跟你说呢。你不知道,我最近一个多月一直联系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直接说重点,我非常非常忙,没时间跟你在这里闲聊。"薛子晨打断女人的话。
"哦,好。"虽然被这么露出打断很让人不愉快,但是有求于薛子晨,方星然也不敢随便发脾气,她压低声音,"之前有一个男人来这看我,说让我装疯就能保外就医,就能自由了,他是你派来的吗?"
"嗯。"薛子晨点头。
"可是你不是说可以通过人脉来帮我出去吗,我...我不想装疯。"方星然犹豫了犹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