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小姐,沐沐小姐,请问最近网上的传闻是真的吗?方星然婚礼上的事真的是您一手策划吗?"
"您的和继姐继母的关系,真的像传闻那么不好吗?"
"传闻您封闭了父亲方邵明的病房,不让继姐继母探望,是为了争夺遗产吗?"
突然从某天开始,方沐沐去病房看方邵明的时候,会偶尔冒出一两个记者出来,堵着她问问题。方沐沐被战奕打过预防针,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出现,面对所有人的提问,一律沉默不语,不予回应。
以后进出她就开始带上了韩东官,她有些不方便出面的事都由韩东官处理,今天的记者尤其的多,堵在必经通道上把她门两人围在了一个角落。
"沐沐小姐,请您说句话,沐沐小姐!"
"您一直不作回应,是默认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吗?"
韩东官一直护着她,好几次尝试突围出去,奈何今天的记者不知道怎么回事,死活把两人拦在角落,好像方沐沐不开口就不善罢甘休一样。
方沐沐被这些人实在堵得没办法,又不能动粗,她摘下口罩,"所有事都是谣言,我的经纪人正在调查幕后的操作者,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了,请大家耐心等待。我要去看父亲,麻烦大家让一让。"
"您的意思是有人购买水军诬陷您吗?"又一个话筒举到了她的面前。
方沐沐无奈,这些人都没有道德观念吗,都不想一想,出了这种事最该受谴责的不是方星然吗,都来围着她做什么。
"没有证据的事,我没办法下任何定论,请各位媒体朋友耐心等待,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那么请问,您软禁父亲的事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让王夜蓉和方星然前去探望呢?"
...
问题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方沐沐明智地选择闭上了嘴,韩东官挡着那些话筒,"请大家耐心等待,等我们查出怎么回事会召开记者招待会,届时会回答大家今天的问题。"
"什么时候召开记者招待会?"
"具体日期还没有定,确定之后一定会邀请诸位前来,请大家让一让,沐沐还要探望父亲。"
记者们还是一点让开点的意思也没有,该问什么还问什么。两人在包围圈里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因为动静大惊动了医院里的安保,安保把记者都遣了出去,两人才得以脱身。
韩东官头发衣服都被人挤得乱糟糟的,方沐沐帮着她在卫生间整理衣服和头发。
"沐沐,战总说什么时候才召开记者招待会啊,天天这么下去我都瘦了一大圈了。"
说到战奕,这一段时间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方沐沐自己还生气呢,那天那男人说的都是什么话。"等消息吧,我也不知道。"
"战总那么忙不会是忘了吧,沐沐你没问问吗?"
"没有..."方沐沐斟酌,"他应该不会忘吧?"
"他当然有可能会忘!"韩东官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艺人,"这事关乎你的前程和名誉,你自己要上点心嘛,不能光指望着战总的自觉性啊。哪有艺人一天到晚有什么事也不跟经纪人沟通的,战总毕竟是老总,沐沐你积极一点啊。这个圈子里还能有比战总更好的经纪人吗,要资源有资源,还不用陪喝陪睡的,虽然战总是高冷了点不太好接触,但为人还是不错的,就算是和他相处不自在也要和战总搞好关系啊。"
"哦哦,好。"方沐沐被念叨的头疼,"等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我问问他吧..."
韩东官惊讶地张大了嘴,"你们住在一起!"
方沐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矢口否认,"没有,他每天下班都会去我那看看我而已。"
韩东官还是不太相信,方沐沐刚才说"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分明是很自然很熟稔的口吻。如果真像方沐沐说的,战奕只是每天会去她那看看她,就应该说"晚上他过来的时候"才对。
虽然心里仍有疑虑,韩东官挠了挠头还是懒得探寻究竟,"总之要委婉的催一催战总才好。"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问问他的。"
韩东官见自己艺人这敷衍的态度,又想规劝一下,方沐沐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方沐沐从包里拿出手机,是颜子墨给她打电话,她接起来放在耳边,"喂,颜哥。"
韩东官继续对着镜子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只见镜子里,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方沐沐脸上的神色迅速不好了起来。
"颜哥我今天过去,不等明天了...我现在在医院,在看我父亲,等我父亲这边没什么事了,我就开车过去。"
韩东官惊异于方沐沐冷峻的神色,奇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颜子墨的奶奶去世了。"
方沐沐开车到郊外的小别墅,从铁栅栏的门可以看到里面的人都在来来往往的忙碌着,应当是正在布置灵堂。
上次给她开门的佣人迎着她进门,帮她挂好外套和帽子,"昨天老夫人的精神特别好,还吃了一碗鸡汤馄饨,和少爷说了很多以前的往事,谁知道今天早上起来一看...哎,身体都凉透了。"
方沐沐自己也有一个重病卧床的父亲,听着这话不由得觉得有些寒津津的后怕,说不定,那个让她又怨又恨的父亲,也会像楼上的那位老人一样,在某个她不注意的时刻,就悄悄的走了。一想到这里,心里空荡荡的心慌。
"颜哥现在在哪呢?"
"在老夫人的房间里呢,我帮您把少爷叫下来,您先在沙发上坐着等一会。"
"不用这么麻烦。"方沐沐摇头,"我去楼上看他就行。"
佣人有些犹犹豫豫,"老夫人的尸体还在楼上停着,我是怕您看见了害怕,还是我把少爷叫下来吧。"
方沐沐听到"尸首"这个词的时候,心里颤了颤,她深吸一口气,"没事,我不是第一次见死人了,麻烦阿姨带我上去吧。"
佣人见她坚持,也没再劝,领着她上楼去,"小姐这边请。"
两人到了二楼,佣人敲了敲房门,里面不一会传出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露出颜子墨那张十分憔悴的脸庞。他似乎是哭过,眼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也湿漉漉的。
"你来了,进来吧,阿姨你去忙把,不用管这里。"
"是,少爷。"
房间里的医疗器械全都去除了,一切摆设都恢复成了原状,这些布置虽然有些老旧,却不乏温馨。老人躺在床上,脸庞是安详的样子,好像她还没有离开,只是睡着了而已。
房间不大,仅有一个能坐的地方,就是床旁边的一条长沙发,沙发的角落里蜷缩这那只老猫,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你奶奶很喜欢布艺吗,我看这屋子里的摆设好多都是手工做出来的。"
"奶奶喜欢做手工,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说到这里颜子墨又红了眼睛。
方沐沐还是第一次看见颜子墨这样,看得心里也难受,手拍了拍他肩膀,"老人家八十多岁算高寿了,看她的样子走到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想来也没有受太多的折..."
"磨"字还没说出口,颜子墨一把抱住了她。
方沐沐愣了愣,随即以为男人伤心太过想找人安慰,双手也抱回去,母爱泛滥地拍着男人的背,"你想哭就哭吧,我那么多丑模样都被你看见了,你在我面前哭不算丢人。"
"谢谢你,能这么快过来看我。"
"客气什么,颜哥帮我那么多忙,我们之间还用说什么谢谢吗。"
颜子墨心里大为感动,本来已经咽下去的泪水,一下子又开始泛滥起来。好演员都敏感多思,也易动情,秋天的一片落叶尚能引起伤感,更何况亲人的去世,还有思慕之人的温柔安慰。
颜子墨的泪水顿时啪嗒啪嗒地又落了下来,只是无声无息的,她仅能凭着脖颈里的湿润判断出来男人是哭了。那泪水是灼热的,滴在脖颈里,她心中也感觉悲戚戚的,似乎那些泪水透过外表的皮肤,一点点地渗到了人的心里,又酸又涩。
"你晚上留下来吧,我让佣人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明天再走。"
天很晚了,回去也要半夜,她应下来,"好,我明天再走。"
颜子墨在她面前还算克制,无声哭了一会便止住了,只是眼睛红红的可怜又脆弱的样子。方沐沐何时见过颜子墨这样,母爱又再一次泛滥,伸手替颜子墨擦眼角下的泪珠。在她的意识里,她和颜子墨就是铁哥们,所以她对颜子墨根本就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
颜子墨抓住女人的手,看她手上空空如也,不有得皱眉,"我送你的那个戒指呢,怎么不戴着。"
"戴着首饰不舒服,我戴了几天新鲜就收起来了。"方沐沐说着想起一事,"伯父伯母还没回来吗?"
"已经通知他们了,应该明天早上就到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