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的感觉非常奇怪。
他没有哪里难受或者不舒服,也没有什么危机感,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对到他只是把车停稳就已经耗费掉了所有心力。
在强迫了自己一下之后,他想到了,自己是“无法思考”。有人用什么力量强迫了他,让他无法思考,从根本上杜绝了他的行动力。
“哈!”姚从心大喝一声,挣脱了这个力量,开门下车,“好狠!是谁干的?搞的什么鬼?出来!”
道路两边迅速冲出来一群人,迅速把姚从心三人一车团团围住。一个身材很遗憾的短发女子出现,越过众人,站到了姚从心面前。
“看看。”女子如此对姚从心说。
电光火石间!姚从心冲锋,跃起!跳斩!
“铛!”被一拳打回去。
姚从心愕然地看向自己的斧头,他那把斧头前端的尖刺,被人打了一拳,现在直接上翻。而且一个拳印也出现在弯折后的尖刺和斧刃的连接处。
“嗯。”那个打了姚从心斧头一拳的汉子站到了女子身边,没忍住哼了一声,揉一揉自己刚刚被姚从心的左腿踢中的肘关节。
都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汉子想毁掉姚从心的兵刃给姚从心一个警告,姚从心则是早就发现了汉子的存在左腿已经蓄势待发,那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不让事态升级的武装。
结果是,姚从心确定了,至少那个汉子自己是打不过的。而对方也确定了,姚从心确实也值得他们以礼相待。
对,以礼相待。
“看看?”这次女子是提议一样的语气。
姚从心,看看。
血咒术·寻踪追形
“嘶!”姚从心倒抽一口气,抱住自己的斧头,瑟瑟发抖,不敢梭话。
围着他们的这些人,都是带了枪的!在光明大陆传统服饰下面的,是防弹衣、弹夹、手雷、各种作战工具等现代化武装!这些人全是燧丘武烈军!而且还是精英的那种!
而在道路前方两百多米的地方,有一个防冲撞的装置,可以用来拦截高速行驶的车辆同时保证里面的人不受伤。
这是算准了的,等他们一动手,开车的金银丧失行动能力,然后车子撞到那个装置里,就可以被打包带走了。
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有两门无后坐力炮正对着这边!
“请问这位姐姐有何贵干啊?”
姚从心把斧头杵地上,然后搓着手,躬身行礼。
“金银,在车上吧?我们找他有点事,让他下来说话。”
……
“呵呵呵呵,那个啊,这个啊,呵呵呵呵,我看你们这不像是要说话的样子啊呵呵呵呵。”
‘玖捌嘤玖捌嘤玖捌嘤!’姚从心在心里狂呼玖捌嘤。
{五陆三没有回应,弱水不接你的电话。}
姜柔菩瘫在副驾驶上,而且是整个“渗入”了坐垫,拔都拔不出来的那种。等她进入战斗状态的时候,她顺势就开了伪装功能,和坐垫融为一体,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虽然会根据他的具体情况进行后续处理,但他并没有什么错,所以我们没有理由对他怎么样。”
“呵呵呵。”姚从心干笑,环顾四周,再干笑一次,“呵呵呵。”
“他们都和你一样只是等级一,你想逃的话完全能走的,就算带上金银也一样能走。我们此次行动没有备案,你就算逃了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骗鬼啊!’姚从心在心里疯狂MMP。‘这些货确实是等级一没错,但就算是姜柔菩,想走也没那么轻松吧!’
燧丘不同部队间,训练的方式和目的有根本上的不同。
姚从心眼前的这些,就是传说中不存在、没有名字、没有编号、没有记录的那种。
他们大多都是等级一和等级二,鲜少有等级三以上的。他们要应对的,大多都是单个目标,而且总是一群人在计划周全之后围殴一个。
经过缜密的战前准备,使用合理的战术和先进的甚至是有针对性的装备,能非常有效地抹平他们和对手之间的实力差距,所以谈论实力是没有意义的。
更何况这个实力的划分本来就是燧丘定的,里面的文章,可多了。
比如,姚从心至今都还不会玩火器,因为姜柔菩没教。而面前的兵哥哥们,是能够使得动那种一秒内打十五发以上子弹的大杀器的。
姚从心并不慌,因为姜柔菩在。但他也想不出任何破局的方法,严格来说这事根本没有头绪啊!
‘等等。’姚从心陷入了沉思。
‘这些家伙是要干嘛?’
另一头,短发女子和汉子也通过植入芯片在进行脑内沟通。
女子能感觉到姚从心的脑电波和一部分思想,‘这个断头台有问题,怎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反应也很迟钝。’
‘他正处于中毒状态。什么毒不知道,但初步猜测应该是中药材。’汉子瞄了一眼乘着和姚从心交手时得到的样本进行分析的结果。‘嗯,是黄花菜,看来是乱吃东西了。’
‘找到弱水了吗?’
‘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但她确实在断头台身边。不过她应该不打算干涉,这也算是对断头台的锻炼吧,你看他连黄花菜都吃了弱水也没阻止他。’汉子显然是对姜柔菩不够了解。
‘现在怎么办?他快要想出结果了。’说完这话女子嘴角一抽,快个鸡儿快。
姚从心没有想出结果,但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有“随身老爷爷”可以咨询的。
于是姚从心开口说:“而且,你们来抓人,有公文吗?有通缉令吗?有证据能证明你们的身份吗?”
‘就真的强行“而且”咯?先前你明明怕得要死只想着打和逃的,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程序啊。’汉子在暗地里翻个白眼。
短发女子看看姚从心,再看看驾驶座山坐立不安的金银。‘准备,我要解开我的异能力了。’
兵哥哥们并没有什么动作,但姚从心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
“卧槽!你们想作甚!”姚从心端着他的斧头,但吃不准这一圈兵哥哥在严阵以待个啥,又没有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恶意。
但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不讲道理了吗?想动手吗?”
金银感觉自己浑身突然就轻松了,手忙脚乱地挂空档、拉手刹、再松开刹车……不敢下去。
短发女子走上前来,瞟了姚从心一眼,无视他,走向金银。
两人对视。
……
姚从心歪头,这不像是能打起来的样子呢。
然后姚从心一不小心,居然走神,开始脑补起来这个美女(他把一切大腿够圆够肉的女人都叫美女)这九年来是如何思念她那个离家出轨的老王,现在见到了刚从狐狸窝里出来却已经忘了自己的老王又该是何感想。
短发女子转过头来看姚从心一眼,用异能力试探了一下……强迫自己忘掉。
她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文件袋,举起抖两下。
“这里面,是你五年前交给我的东西,但因为证据不足,以及证人在开庭的时候没有出庭作证,所以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上个月,我得到消息,市场在沉寂了一年之后,又开始有生意出现。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他们又开始动手了。”
姚从心看向金银,他不是在狐狸窝里过了九年吗?
“但我,已经九年没有出来过了啊。”金银也是这么辩解的。
“我知道。”短发女子点头。“但这份东西就在这里,是你,我确定是你五年前的心血。现在我想把它还给你,而且想让你继续查下去,你肯不肯?”
“如果你愿意,就下车,自己来拿。”短发女子放下手,把那个信封捏着,轻轻拍打另一只手,眼睛盯着金银。
金银只觉得自己一下子长高了不少,应该由二丈高,而且从道士变成了和尚。
他虽然记忆混乱,而且有不少缺失,但至少记得,自己确实在狐妖们那里过了九年。或者说,唯独自己在狐狸窝里过了九年这件事,他从出来之后,就记得越来越清楚。
‘所以这样想来果然有问题对吧?’
姚从心突然皱眉,歪头看短发女子。
连姚从心都反应过来的事,金银怎么会想不到?于是也皱眉,看向女子。
短发女子一直站在那里,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或者说,她笃定,金银会下车来拿走这个信封。
金银战术后仰,‘搞笑呢这是,我为什么要去拿那个信封?去看那个什么证据?还管什么没头没尾的事?我在狐狸那里待了九年啊,五年前,五年我都……’
一个大大的疑问,一个突如其来的疑问,一个莫名其妙的疑问,就这样非常非常突兀地浮现在金银脑海之中,压下了其它所有的事情。
金银双手抱头,用力抓一抓头发。
‘我是谁?!’
早该想到的!金银只是一个符号!是一个人把自己叫做金银!但那个人!那个人本来叫什么?本来是谁?
那!金银!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