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云想到自己没得到良缘,原该出阁的苏巧云竟又回来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苏巧云,叫你抢我的金佛,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落到如此地步!”
这里正笑着,有人拍打着院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如雷般传来,“青天白日的,你们关着院门作甚?听说五娘嫁给燕大公子了?我一入村口,全是道贺的乡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氏回来了!
所有人彼此互望,有不安的,有窘迫的,还有面露错愕的。
胡氏开了院门,除了孙氏,还有一个中年妇人与一个黑黝的少年,“娘,难得去一次大舅家,怎没多住几日?”
“刘麻婶家的小子真不是个东西,说谎话,咒我大哥病重。我回你舅家一瞧,你大舅壮得跟牛一样,哪里有病?老娘非得去刘麻婶家骂一场不可,我问了镇上铺子的掌柜,他也没捎信,他是不是耍老娘玩呢?”
孙氏很生气,被一个半大小子给耍了,还火急火燎地回娘家,要不是手头的银钱足,这次回家给娘家又割肉又买点心、白糖,甚至还给嫂子、弟弟、弟妹都买了布料,这是她出嫁几十年来,回娘家最风光的一次。
孙氏有一个能赚银子的孙女,自是要在娘家夸上一夸。这一夸,大嫂就说两家要结姻,还说苏七配孙五郎正好一对,这不,大侄儿家的侄媳与孙五郎就跟着过来了。
孙氏一扭头,见苏云天衣衫不整,喝问道:“你一个读书人,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
礼尚往来,这次孙大娘是来苏家相看苏七的,虽说脸上有疤,听孙氏说瞧不大出来,不影响容貌,可进来就看到一个将自己裹着严严实实的娇俏女子。
孙氏喝斥道:“大儿媳,你表嫂来走亲戚,还不把篮子接着,那可是五十个鸡蛋,这么远的路可不轻呢。”
孙大娘四下扫视了一眼,“小七呢,有些年没见了,听说如今越发水灵能干了。”
孙氏忙道:“要说我这孙女,这心灵手巧可是没话说,绣出来的帕子在沈记绣坊是评了近一等的,上回的纱绣品卖了五十两银子!”
苏云山惊道:“祖母,不是一块帕子二十五文钱,怎么变成五十两了?”
孙氏笑呵呵地,指着他道:“我跟着初儿一道去卖的,就她出门时脸上戴的那块纱,是王家窗纱上用剩的一块绣成了花样,那块卖了足足五十两银子,要不然,老娘如何舍得花了二两银子买了最好的纱帕料和丝线让她绣花……”
苏秀云诧呼:“五十两?”
此刻连苏耀祖也忘了自家儿女的事,跟着大呼:“一块纱帕五十两?”
听说当朝有刺绣大家,有男有女,据说有一位苏绣大家就是个男子,他的绣品一幅最高卖到了一万二千两银子,小小一把锦扇,也要卖二百两银子。
苏七这是要成刺绣大家?
孙氏洋洋得意,“初儿呢,她大舅母可是特意来瞧她的,还专门给她扯了布做新裳呢?”
苏家人眼前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苏富贵的脸阴沉得可怕,他是把一棵摇钱树给放走了,不仅放走了,还与她断绝了关系,天晓得苏七现在去了何方?
毁了,全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