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们噤若寒蝉,感觉得到她的严肃和认真。就如同自己背部的汗珠,不断的滚落般清晰。
牧塔塔下定了决心,就提着斧头向前一步一步走过去。
很慢。很慢。
每走一步,眼泪就更盛一点。
到最后,被她隐藏在眼睑内的透明水珠,终于是喷薄而出。
在脸上画出了绝望而执着的神色。
像是,为了求取仙药,而面朝着无穷深渊缓缓行进的道人。
即使坠入其中,也甘之如饴。
五个女生都心生绝望,甚至起了鱼死网破的心。与其被这个疯子杀掉或者怎么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门口却响起了脚步声。快速而急促地走进来。
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希翼,看向走过来的人。
那是一个男生,披着一身阳光踏了进来。俊美无俦的脸,比例匀称的身材。
他快步走过来,总是显得疏离的神色此刻变为了担心。紧紧抿着唇,蹙着眉。
可是,提着斧头的女生仿佛并未注意到有人靠近。
她只是带着近乎狂热的眼神,继续向着前行走。就如同,即将要接近神坛的信徒,面对触手可及的目标,决不罢休。
“塔塔!”
历年担忧的叫了她一声。
却丝毫没有阻碍女生越来越接近目标的动作。她仿佛是只记得前进命令的失灵机械,笔直着向前,没有半分停歇的征兆。
“糟了!”意识到她果然是如同自己想的那样后,历年大步跑起来,快速接近牧塔塔。
而牧塔塔已经失去对其他事物的关心,嘴里喃喃着:“不准欺负她们……”走到了高挑女生的面前。
然后,将手里的斧头一点,一点举高……
高挑女生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站在那里连闪躲都忘记了。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
似乎并不知道,当斧头落下来的时候,砸到的是她的身体。
“哐当”!
历年大松一口气,及时将牧塔塔的手臂握住,取下那柄斧头扔开。
牧塔塔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人捉住,望向了来人,挣扎着大叫:“别拉我!我要她们记住不准欺负天鹅和詹旃!”
历年制止了她的动作,把她紧紧禁锢着。看向她的脸。
才发现,那张脸上除了眼泪之外。眼睛里的焦距是涣散的,透着茫然和空洞。
不由自主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很酸,很疼。搅揉在一起变成了怪异的滋味。
很冲的感觉,像是洋葱。不停地催生着身体里的水分蜂拥至眼眶。似乎那里是唯一得以自由的出口。
历年紧紧抱住她,很轻很柔和地哄着:“天鹅没事的……詹旃也很好……”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这段时间漫长而快速。像是失去了的时间痕迹,感觉那么久,那么久。却只有那么一会儿。
终于,在男生温暖的怀抱里,轻柔的拍打,宽慰的呢喃里。
女生安静下来,在他营造的安然氛围下,一点点磨去那些执念。
“怎么可能!”高挑女生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眼睛圆瞪着,失声喊道,“历、历年竟然……!”
这一句话像是兴奋剂注入了牧塔塔的身体。
她立刻疯狂地挣扎起来,嘴里大吼着:“放开!放开我!我要!我要让她们记住!”
那样激烈的动作,连抱着她的男生都险些脱了手。他几番周折才终于又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用着之前的方法,想要牧塔塔安静下来。却发现无济于事。
怒火滔天地历年瞪着说话的高挑女生,那目光里的熊熊烈焰让她如同置身火炉。立刻后退着,死死咬住嘴巴。
就在这时。
仓库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步子密集。
历年顾不得去恼火,略略思索了一下,就抬手把怀里的牧塔塔打晕了过去。
然后,打横抱起她,往外走。声音冷冽地留下一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否则,我有本事让你们全部闭嘴!”
留下一地呆愣的女生们。不知所措。
简霁果然出现在了门口。背后还跟着身着制服的保卫人员。
历年一边往外走一边皱眉:“这么久?”
简霁看着他抱着牧塔塔的动作,眼神稍动,又立刻平息,答道:“我在保卫处没找到人,是去了食堂又才过来的。”
接着,向里面环视一圈,又问道:“代笙他们呢?”
“医务室。”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塔塔跟你还在这?”简霁心下疑惑。
历年没有答话,抱着昏睡的牧塔塔径直而去。留下简霁在那里和保卫处处理剩下的事情。
另一边的代笙把詹旃抱到医务室。却不是之前的那个医生了。
这个医生年老许多,不过动作却很快。立即为詹旃做了检查。
所幸问题不大,除了摔伤的部分严重一些。被殴打的地方最多只有一点淤青。
而骆天鹅则除了有几处擦伤则安然无恙,只贴了几张创口贴。
“幸好,女孩子的力道没有男孩子大。不然,这个被打的就没这么好运了!”医生一边开药一边说着。
代笙听了又是放心,又是火大:“还幸好!都被打晕过去了!”
医生闻言抬起头来看他:“她晕过去是……”
还没说完就听见女生虚弱的声音:“好痛……”
代笙也不搭理医生,赶紧跑过去,问:“詹旃小妹,你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也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写起了药房,腹诽着:现在的学生呐……
坐在床边的骆天鹅更是手忙脚乱,又是捧着詹旃的肩膀,又是看看詹旃的手脚。
詹旃显得很疲惫,依旧还是笑着安慰他们:“没事。就是有一点痛。”
代笙就转过头去找医生:“她怎么还痛啊?”
医生瞪大眼睛,大声道:“她要是都不痛了,那你才该担心了!”噎得代笙哑口无言。
好容易止住泪的骆天鹅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詹旃。都是我……”
詹旃摇着头,拉过她的手,对着她微笑:“我们是好朋友呢!怎么可以说对不起呢?”
然后,费力地伸着手帮她擦眼泪。像是一个明事理的大姐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