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陈启说表现好的可以少练习，表现不好的增加练习，看起来很合理，但其实这背后另有一套逻辑。

被削减训练和彩排时间的，除了柳泽旭，都不是千娱传媒的艺人。

马小树、周诗恩、成骁三个，显然龙翠花并不想他们表现太好，所以把主要精力用在提携自己家艺人。

这仨也乐得清闲，恰好，他们也不太想帮龙翠花赚钱。

巡回演唱会后，他们跟龙翠茜就再无瓜葛。

一群千娱的崽子们羡慕不已。

第二天，9月15日，周四。

晚上就是明珠站《闪亮男生》演唱会，一大早的，体育馆外就围了一圈人，不是粉丝，再虔诚的粉丝也没这么积极，他们是更加虔诚的——黄牛党。

据说VIP票价已经炒到上万，普通票都要上千，果然明珠比湘州富裕，那边普通票才七百块。

马小树跟着兄弟们再次来到体育馆彩排，舞台已经完全搭好，灯光、机位也已就位。

柳泽旭笑眯眯：“小树今天不去钓羊啊？”

Acer调侃道：“树哥不去钓羊，当心被别人钓走。”

这家伙自从拿到季军之后就飘了，自以为能跟马小树和柳泽旭组成三巨头，说话也越来越不把门。

嘿哈哈呀！

Acer拍地认输：“树哥我错了……”

马小树整了整衣领，走了：“你管老子钓不钓羊！”

Acer灰头土脸的爬起来，不服气地看着柳泽旭：“凭什么你说得我说不得？”

柳泽旭：“就凭……马小树不打我。”

Acer：“……”

人与人的参差为何如此明显？

其他兄弟们疯狂嘲笑，大家心里都有逼数，就你装，活该！

来到后台，马小树被工作人员告知下午六半彩排，时间二十分钟。

也就是说要表演开始前一个小时，才让他彩排。

周诗恩和成骁也差不多，反倒是柳泽旭被安排了上午下午两场彩排，牛子铭和姜云鹤最多，拢共四个小时，理由是他们要改进团舞。

兄弟们都没意见，能躺着谁坐着？

牛子铭和姜云鹤的组合有名字了，叫——闪亮兄弟，英文名Shiny-boys。

可见这名字取得有多仓促。

这两个人的组合也敢叫闪亮兄弟？他们在比赛里即不闪也不亮，于是，这名字受到了不少网友的嘲笑。

但牛子铭和姜云鹤的女粉很多，在网上强势护主，千娱那边觉得还不错。

女粉最好割韭菜了！

马小树他们也希望牛子铭和姜云鹤能混得好，所以，即便节目组不要求，他们也会把更多的彩排时间让给他俩，然后……他们在后台斗地主。

周诗恩：“一对三。”

马小树：“王炸！”

周诗恩：“我们一伙儿的啊！”

成骁：“树哥炸的就是自己人，树哥威武。”

马小树：“飞机。”

成骁：“我炸，嘿嘿想不到吧？”

马小树：“四个二，没了。”

周诗恩：“树哥炸得好！”

柳泽旭挤开成骁：“输了让位，就你这斗地主水平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蜀州人？”

另外几个排队的也纷纷鄙视。

明星的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羊来啦羊来啦……”

陈月浩突然撒丫子跑进后台，边跑边喊。

苟建瘸着腿跟着蹦跶进来，大叫：“宝姐来啦！都把裤子穿好！”

成骁熘了，他刚刚排练下来脱了演出服，只穿着花内酷。

很快，高雯和王大宝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众人自然而然发出奇怪的哄笑声，被宝姐怒目一瞪，全都闭嘴装鹌鹑。

王大宝把高雯交到马小树手里，摆摆手走了：“我去找导演说点事，你们先聊着。大哥，你看着点别让他们欺负雯雯。”

柳泽旭点头：“放心吧，除了马小树，其他人不敢。”

马小树一边洗牌，一边打量高雯：“今天不是周四吗？你怎么来了？不军训？”

高雯顿时尴尬。

柳泽旭：“雯雯应该是生病请假了吧。”

高雯：“对。”

马小树把牌递给大哥，掰着高雯的肩膀上下打量：“你哪不舒服？看医生了吗？”

高雯脸蛋微红：“其实还好。”

马小树：“还好是什么意思？我带你去医院。”

高雯：“不用了……”

马小树严肃道：“讳疾忌医是要不得滴！”

周围的兄弟们抵近观察，马小树这憨批实在太欺负羊了，人家不是摆明了找借口来陪你的吗？你还打破砂锅问到底。

柳泽旭道：“好了，马小树你带高雯去走走，Acer你替他。”

马小树：“凭什么？上一盘我赢了！”

高雯偷偷扯了扯马小树的衣袖。

马小树这才明白了，下了牌桌把高雯带出后台，到看台上去熘达。

“装病？”

“嗯……就是看到古丽娜装病熘了，我就……也熘了。”

“她这种行为是不好的，你不要学。”

“她在外边当黄牛，帮你卖票，在票上模彷了你们的签名，说是……明星家属票。”

“噢！这个妹子思路很灵活嘛。”

“她是你粉丝，卖票这一套也是从你身上学的。”

俩人在看台上坐下，对视。

高雯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递给马小树：“我用宿舍烧水壶煮的。”

经过昨天的斗法，其实俩人已经形成了某种事实上的情感羁绊，虽然都不愿意低头，但男女朋友的既定事实已经初步形成。

毕竟，谁都没有拒绝和疏远对方。

马小树接过，有点凉了，剥出来后拿着放在高温脸蛋旁边对比。

高雯皱眉：“你干什么？”

马小树：“看看谁更白，是鸡蛋输了，啊唔……”

高雯小拳拳砸马小树肩膀，她曾经以为马小树是个铁憨憨，没想到不但心思诡诈还油嘴滑舌。

一会儿，她气鼓鼓道：“你说不说？”

“你说我就说。”

“你先说！”

马小树吃掉第二个鸡蛋：“不！你先说。”

高雯：“你不说我就走了。”

马小树：“那你走吧。”

高雯：“……”

欺人太甚！

高雯一跺脚，起身就走。

然后她被马小树拉了回来，并且，拉着她的手就不放，还抠她手掌心。

她昨晚辗转反侧半宿，想了好多，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明白，本来打算晾着马小树不理他，等他服软说了那四个字，她才原谅他。

可是，早上起来后，脑子里全是马小树的身影，挥之不去。

等到古丽娜装病熘号后，她就更加急躁起来，频繁出错，教官看她状态不对，问她是不是病了，她立刻就点了头。

“不是让我走吗？”

“你走不了！”

“你……你欺负人！”

“对啊，我最擅长欺负人了。”

“哼~”

高雯非常生气，然后就和马小树十指紧扣了，心慌慌，想着，只许他牵我手，其他的不行！除非他先说。

先说也不行，太快了……

马小树欣赏着绝美的小白羊，心里乐开了花，不愧是我。

钓羊？

我直接生扑！

她自己羊入虎口的，已经无路可逃了！

十几个兄弟拿着望远镜在后台窗户轮流偷窥马小树抓羊，笑声极其猥琐。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有青春不躁动的？

牛子铭感受到了恋爱的酸腐气息，对苟建吐槽：“以前还担心马小树娶不到老婆，让他以后找你借一个，也是多虑了！”

苟建琢磨着：“等我腿好了，也去找个西域妹子，吸熘……”

柳泽旭拿着手机高倍摄像头，无限放大拍摄，嘴角带着老父亲的慈祥微笑，道：“都别看了！你们敢谈恋爱吗？龙翠花不打死你们！”

众人顿时哑然，我们太惨了！

王大宝也过去看了看，见马小树和高雯手牵手有说有笑，心里老怀宽慰。

她是在体育馆外遇到高雯的，那丫头请了假跑来却进不来，也犟着不给马小树发消息，她就把她带了进来。

宝姐也没去打扰，给马小树打了个电话，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告诉他，然后就走了。

王大宝最近一直在明珠市，把马小树的商务都理顺了，恰好演唱会这边疯狂压缩马小树的彩排时间，她就通知导演，马小树在演唱会的间隙，要去拍广告录综艺。

只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宝姐一向很强势的，陈启导演还想拒绝，宝姐问他要80万一期的出场费，对方立刻松口了。

那边，高雯问道：“宝姐走了？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高小羊有一点特别好，就是气性不大，马小树不道歉不认错不认输，她也不会胡搅蛮缠，气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主要也是拿马小树没办法。

马小树说：“电话里聊了，这半个月来《神奇的公司》和《神往的生活》两档综艺陆续播出，观众们对我上综艺还挺认可的，加上，录《密室逃脱》后狸姐也觉得我适合做综艺。所以，公司决定给我多接很多很多综艺，那些节目组现在也看到了效果，愿意出高价了。”

“总是上综艺的话，会不会影响你做音乐？”

“不会。也不能天天发新歌啊，我已经写了十几首歌了，专辑还没做，再发新歌怎么也要明年。宝姐说这叫细水长流！”

“我看啊，你就是想赚快钱！”

“娱乐圈不就是混吗？有几个是为了搞艺术的？反正我是为了赚钱，有钱不赚是傻子。”

“你就是个傻子。”

“我才不傻呢！我都有羊了。”

“羊羊羊！我让你羊，让你羊……”

高雯又开始给马小树做按摩。

马小树享受地闭上了眼睛，用力，打人都没力气，还说自己不是羊。

……

《闪亮男生》明珠站演唱会非常成功，现场三万个座位座无虚席，粉丝们无比热情，演唱结束后，粉丝们还不愿意离开，高喊着安可。

马小树、柳泽旭等人，被迫返场了五次，最后兄弟们一起合唱了《送别》，这才把观众们哄走。

累死了！

三个多小时的演唱会下来，已经快十一点了，演唱歌曲最多也返场最多的马小树最累。

都这么累了，当然是去找个路边摊……喝酒。

又是一天的相处，马小树还是没有说那四个字，高雯当然也不会说。

继续疯狂拉锯。

高雯就搞不明白了，马小树是不是有什么变态的癖好？又或者跟谁们打了奇怪的赌？为什么不肯先说呢？

手也牵过了，抱也抱过了，关系都确认了，就差个形式而已。

究竟是为什么？

直到，她看到了这一幕……

一群男牲喝得正嗨，忽然，那谁跟苟建打赌说：“你要是能单腿跳过这张凳子，我算你厉害！”

苟建一脸不屑。

半分钟后，苟建捂着伤腿，倒在地上疼得直哆嗦：“开什么玩笑？小卡啦咪！哎哟嘶……老子厉害吧？”

众人对他竖起大拇指。

这一刻，高雯悟了！

自己身边这个憨憨，跟苟建是同一类人，或者说，这个年龄的男生……都是哈士奇！

奇怪而单纯的胜负欲。

喝到一半，马小树就被赶出来了。

理由是马小树喝醉了，兄弟们拜托高雯女士送他回酒店休息。

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马小树说：“其实我没醉，我酒量很好的，大哥那样的我能喝三个。”

高雯白了他一眼：“那你回去继续喝呗。”

马小树摸了摸鼻子道：“喝酒伤身！我这个人很节制的。”

高雯：“……”

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俩人牵着手来到酒店门口，宝姐花钱给马小树定的单人套房，待遇比其他人好太多。

高雯说：“好了，你快上去休息吧。”

马小树牵着手不放：“你呢？”

“我回去啊。”

“都快十二点了，学校肯定关门了。”

“我和古丽娜在学校外边租了一套老房子，我有地方住。”

“那也不安全，大晚上的。”

“什么意思？”

高雯迷惑地看着马小树。

马小树老脸一红：“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容易遇到坏人。”

高雯冷笑：“那你说我住哪？”

马小树：“宝姐给我定的套房挺宽敞的……”

高雯：“呵！套房里才有坏人呢。”

马小树：“没有坏人。”

高雯挣扎着把手抽出来，然后，跳到马小树面前，直勾勾看着他。

马小树眼神飘忽，躲躲闪闪。

高雯表情诡异：“哇！你在想什么呀？我们才认识几天？而且，你什么都没说清楚，就想……你有病吧？”

牵了一天手，马小树胆子也大了：“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高雯：“马小树！你……真的过分了！我怎么可能跟你上去？”

休~

高雯红着脸坐在了套房客厅沙发里，捧着一杯白开水，脑瓜子嗡嗡的。

我是谁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