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迟没生气，反而大笑了出来，一双阴郁的眼神看着符归一和顾乘九，彷佛再看两个死人

“哈哈哈，牙尖嘴利，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马上就要死了，现在不说以后再想说，就只能说给鬼听了。本来今日我是特意守着顾周鹤，打算杀了这个野种，让那姓周的贱人也尝尝丧子之痛，”

顾乘九急了

“你说得对啊，要捅你捅他啊，过来杀我们干嘛，我俩又不是周氏亲生的，死绝了她也没感觉。”

冯迟一副你以为我不想，这不是还没找到机会吗的表情，冷嗤了一声

“别急，他我肯定会杀，你们我也不会放过，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们在后面帮姓周的那个贱人出谋划策，她才有机会扳倒我们，否则她这个蠢货，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顾乘九沉默了，半晌才说到

“其实，我们是被自愿的，我这么说，不知道你信不信。”

冯迟大喝一声“你去地狱问阎王爷，让他跟你说信不信吧。”

说完，一掌就拍向了顾乘九，符归一勐地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拉着她的手大喊了一声“跑。”

顾乘九和符归一在树林里边跑边躲，冯迟也不急，像猫戏弄老鼠一般，并不急于把老鼠吃掉，相反，他享受看着老鼠在自己的爪牙之下，惊慌失措，狼狈逃窜的快感。

冯迟慢悠悠的追在两个小家伙后面，间或打出一掌，看着气劲打出去的掌风在地上灼起一层青烟，冯迟嘴角越来越流露出一种嗜血般快意癫狂的笑容。

他彷佛一下子回到了冯家巅峰的时刻，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爷，有数不尽的钱财可以挥霍，数不尽的女人可以玩弄，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那种掌控一切，蔑视所有的姿态深深令他痴迷。

他本来有机会重塑这一切，可都是这两个杂种横插一脚，不仅弄死了冯氏，还让自己想借着冯氏的肚子，掌控顾家的计划全盘落空，所以，他今天必须杀了这两个狗杂种，否则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冯迟加快了速度，冲着地上的两个小东西呼啸而去，冯家没败落之前，自己也是成日里各种丹药养着，虽然功力不及小乘，但是收拾这两个小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

感受到一股热浪急逼后颈，符归一心里一紧，勐的把顾乘九往前推了一把，一句“快跑。”还没完全喊出来，整个人就如破布一般，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顾乘九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了身子，摇了摇头，发懵的头才慢慢恢复了清明。

顾乘九看清了倒在地上的符归一，他的头擦在地上，深可见骨，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和脸上的泥混在一起，沾在眉眼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顾乘九吓了一跳，眼睛里的泪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淌下来，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条件反射的就朝着符归一跑过去

“哥哥，哥哥你别死。”

“别过来！”符归一大喊一声，顾乘九被吓得愣在原地，双眼通红，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符归一缓了缓声音“别过来。不要回头，快跑。”

顾乘九看着符归一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情不自禁的又往前走了两步，哭的直打哭嗝

“可是哥哥，你怎么办。”

符归一见顾乘九还要往自己这边来，呵斥她

“我说了，别过来。你快走，我答应你，我不会死的，你先走，走的越远越好。”

顾乘九大哭出声，整个人几近崩溃，哭的满身大汗，头发被泪水打湿，黏在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彷佛一个被人丢掉的玩具，可怜，恐惧又无助

“不要，不要，我不要，哥哥你骗人。”

上一世，爹爹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了不会死的，他说了会来找我的，他说了他会永远陪着我的，可是爹爹死了，就死在我面前，万箭穿心。

他让我快跑，别回头。

等我回头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他已经不在了。

一个黑影慢慢覆上来，符归一惊恐的看着冯迟一步一步走向顾乘九，符归一大喊

“顾乘九，快跑，快跑啊。”

顾乘九看着符归一艰难的从地上想要爬起来，最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满身是血，拼尽全力，冲自己吼道，快跑。

顾乘九抹了一把眼泪，拔腿就跑，冯迟却没有着急追她，反而冷嗤了一声“跑，往哪儿跑。”

冯迟微微弯腰，捞起地上的符归一，手指掐住符归一的喉咙，长臂一伸，就把符归一悬空在悬崖之上，崖下翻滚的河水拍打出数米之高的巨浪，别说一个孩子，即便是成年人，落下去，也必然尸骨无存。

冯迟冷笑

“我数到三，过来乖乖受死。一，”

顾乘九的身形一顿，转身，就看到满身是血的符归一，被冯迟掐着喉咙举在了悬崖边上，只要冯迟一松手，符归一必死无疑。

顾乘九脚下一动，刚要抬腿，就听到符归一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

“别过来，快走。”

顾乘九崩溃的大叫出声，眼泪彷佛决堤一样

“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我不要你死，哥哥，小九不想你死。”

符归一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他本来就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留恋，支持他走到现在的只有仇恨，顾乘九是他阴暗的世界里，唯一一道有温度的光，如果今天非死一人不可，他希望顾乘九是活着的那个。

因为这么美好的光，他怎么舍得她还没有发完光，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觉得，即便自己身处炼狱，这束光，也会冲破重重苦厄罪孽，照到自己的头上。

符归一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可还是强撑着说到

“不要过来，你快走，我答应你，我不会死的。”

“你骗人，你骗人！”顾乘九不管不顾的喊到，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砸在地上，顾乘九崩溃了“求求你，别死，别留下小九一个人。”

上一世，顾乘九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哭着对顾青山的尸体说“求求你，爹，别留下小九一个人，小九害怕，爹，你睁开眼啊，你别死好不好。”

（是我泪点太低了，哭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