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周氏就拉着顾周鹤，匆匆的敲响了门，顾乘九和符归一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却没想到来的那么早，还真是急不可耐。

符归一眼神冷漠的听着敲门声，冲顾乘九说到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之前所谓的苦衷，不过是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利益而已，一旦触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比谁都积极。”

顾乘九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想去深究而已，她知道符归一是为自己鸣不平，深呼了一口气说到

“我明白，这是最后一次，等这件事了了，我不会再与他们有什么瓜葛，从此两不相欠，他们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起身开门，心急如焚的周氏一把抓住顾乘九的手，焦心的说到

“小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你哥说，你要他娶贾家的一个婢女。”

顾乘九直直的看向顾周鹤，冷声说到

“是我让你娶她的？”

顾周鹤连忙拉了一把周氏，有些恼怒的说到

“娘，你胡说什么呢，这关小九什么事，是我自己着了别人的道。”

不说还好，一说周氏脸色都变了，高声说到

“你闭嘴，一个小小的婢女，使手段使到你头上了，你是死的吗，就应该直接把她打杀了，一个婢女而已，能翻出什么花来，你竟然还松口要娶她，你疯啦！”

顾乘九知道，周氏虽然明着是骂顾周鹤，实际上却是说话给自己听得，无非是怪自己在中间拦了一下。

顾乘九虽然对他们一直多有纵容，可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顾乘九，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你要是想欺负我，门都没有。

“二夫人好大的口气，再怎么着贾因头上顶的是贾府的姓，对外宣称的是贾府的女儿，你说打杀就打杀了，还真当顾州城是你家开的呢。”

周氏本就在气头上，又被顾乘九顶了回来，一时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说到

“他敢！小九，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气，可是周鹤毕竟是你的亲兄弟，你怎么能和着外人一起算计自己的亲兄弟呢。”

顾乘九是真的笑出声来了

“这位大婶，您要是脑子不好使，就赶紧找个大夫瞧瞧，来我家门口撒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祖坟被我刨了呢。”

周氏吃惊的睁着双眼，一连说了几个你字，愣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着实被顾乘九气的不轻。

顾周鹤把周氏拉到自己身后，叹了口气，对顾乘九说到

“小九，我娘也是急过头了，但是她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呢。”

“长辈就能蛮不讲理？长辈就能坐地撒泼？怎么，你们顾家是靠脸皮厚起家的。”

顾周鹤无奈的说到

“睡鹤，我没别的意思，我娘毕竟是长辈，我只是希望你们多体谅一点。”

符归一站在顾乘九身侧，不屑的冷呵一声

“你倒是孝子，要是真体谅你娘，就赶紧回去娶妻生子，让你娘早点抱上孙子，免得她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在内宅争风吃醋，容易得老年痴呆。”

周氏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昏过去，真恨不得手撕了符归一这小崽子，别看他年纪不大，嘴是真毒啊。一句话，戳着自己三个痛处，那是勐踩啊。

周氏一把扯过顾周鹤，气的手直哆嗦

“你们两个离开了顾家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联合外人坑害自己亲哥哥，还对长辈不敬，你们，你们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符归一转头，对着顾乘九认真的说到

“看到没有，以后对这种道貌岸然的人千万离她远点儿，不然雷噼他的时候，容易嘣着你。”

周氏被气的，上去就要拽符归一，被顾周鹤一把扯了回去，顾周鹤有些怒意的吼道

“娘，我都说了，不关小九的事，你能不能别闹了。”

周氏被顾周鹤那么一吼，先是一怔，随后眼眶就湿润了

“我闹？我不也是心疼你，为你着急吗，你说这事与她无关，可是她本来就与那个叫贾因的贱蹄子走的近，还有人看到贾因半夜从她这里出去，出了事，她不帮你说话，还做主让你娶那个婢子，你说，她安的是什么心。”

顾乘九皱了皱眉，看着周氏在门口又哭又闹，冷声说到

“闹够了吗。”

一语落地，周氏抽抽搭搭的看着顾乘九，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脑子是个好东西，如果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你们要哭要闹烦请出门左转，那里每天都有耍杂技的，你过去，也未必不能分一杯羹，搞不好就发家致富，另起门户了。”

顾乘九冷着脸，勐地一摔门，大门紧闭

“顾周鹤，带着你娘赶紧滚，什么时候把脑子里的水甩干净了，能好好说话了，再来找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给谁看呢。”

顾乘九也不管外边的人走没走，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符归一本就不愿意和顾家过多掺合，对于这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人，符归一向来没什么好颜色。

到了夜半三更，门再一次被敲响了，符归一连眼都懒得抬一下，直接冷声说了句

“进来吧。”然后，转身就走。

周氏脸色有些尴尬的坐到一边，看着顾乘九，不好意思的说到

“小九，早上是婶婶一时急昏了头，冲动了，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符归一冷嗤了一声

“道歉有用，还要衙门干嘛。”

周氏一口气憋在心口，生生咽了下去，才又说到

“小九，婶婶知错了，婶婶回去你哥哥也说我了，是婶婶错怪了你，婶婶回去想了一下午，一想通就立马过来找你了。”

符归一继续阴阳怪气

“是刚想明白，还是白日里怕被顾老夫人发现，所以才不敢来啊。”

周氏心口一梗，硬着头皮说到

“是刚想明白，不是不敢来。”

符归一瞥了一眼，撇了撇嘴

“这么点小事要想一整天，顾夫人有空去挂个号吧，脖子以上的病可没小病，早治早好。”

周氏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去，咬着牙说到

“睡鹤，婶婶没得罪你吧，你今日怎么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

符归一冷笑一声，慢悠悠的说到

“我说话不好听，你可别放在心上。”

啪察一声，周氏手里的杯子碎成两半，茶水顺着指缝淌了一地，周氏在心里默念，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符归一皱了皱眉，看了强压着怒火的周氏一眼，摸了摸下巴

“更年期可不好治吧。”

妈的，什么孩子不孩子的，都让开，老娘砍死这个小兔崽子。

顾乘九自然知道，符归一今日嘴这般毒，是生怕自己受委屈，想给自己出气，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不会拂了符归一的好意，可是若是这样闹下去，何时才能把话说到正题上，便冷声说到

“都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