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九有些急,担心邳洵再受皮肉之苦,争分夺秒的想快些赶到凌轩宗,刚要开口劝夜华,就听无华状似无意的说到
“绫华师妹最疼邳洵这小子,听说邳洵出事,绫华师妹在屋里心疼的哭了好几天,天天以泪洗……”
话还没说完,一阵风闪过,夜华已经从屋子里窜到了前院,远远的看着顾乘九等人,义正言辞的说到
“邳洵是我们明镜宗的弟子,救他,我们义不容辞!”
说完,夜华急切的催促到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无华得意的看了一眼长华,看到没有,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四个人来到绫华门前,敲了半晌的门,才见绫华开门,果不其然,绫华的眼圈有些红红的,带着点鼻音,说到
“你们怎么来了。”
夜华一眼就看到绫华的异样,忙不迭心疼的说到
“华华,你怎么哭了。”
无华和长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到“恶心。”
“咳。”夜华虚咳了一声,还是难掩担忧,小声的问她“你没事吧。”
绫华知道,长华三人不愿意去救邳洵,是为了避开凌轩宗的锋芒,否则一旦应战,明镜宗几千弟子都有性命之忧,可是知道归知道,心里却还是愤满有气,既心疼邳洵,又怪长华他们心狠,更恨自己没用。
所以,绫华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直接背过身去,怨怼的说到
“我有什么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赶紧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夜华急得像是一个无头苍蝇,想哄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只能求救的看向长华。
长华知道绫华对自己心里有气,忙讨好的说道
“别气了,之前是我们不该优柔寡断,我们这就去救你的好徒弟。”
听到长华说要去救邳洵,绫华喜出望外,原本绝望的眼神里也重新点燃起了耀眼的希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长华说道
“此话当真?”
长华点了点头说
“当真。不过具体的我们还是路上边走边说,你徒弟现在可还在牢里受着罪呢,说的越久,你徒弟的伤,怕是要伤的越重。”
听到邳洵在牢里受罪,绫华心里又是一紧,忙不迭的说道,
“那还磨蹭什么,我们现在就走。”
路上,顾乘九把自己的计划,简单的跟几个人说了一遍,几个人听完之后都有些诧异,倒是没有想到,顾乘九小小的年纪竟然能想出这样周密的计谋。
只是有一点担心的是,顾乘九身后的势力到底能不能靠得住?怕就怕天衣无缝的计划,到临门一脚的时候才发现百密一疏,最重要的势力不能及时登场。
那么无论这个计划有多完美,都挡不住凌轩宗借着秦家的势,对明镜宗大开杀戒,甚至赶尽杀绝。
顾乘九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信任南宫鹤,毕竟从开始到现在,自己从南宫鹤那里虽然得了不少的好处。可是自己始终没有弄明白,南宫鹤到底为什么要频频向自己示好。
他的目的是什么?
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相关这种关系,你想说他多靠得住,别说长华,就连顾乘九自己都是不敢信的,所以顾乘九也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能靠着南宫鹤,直接把邳洵救出来,让凌轩宗不得不按着头吃下这个哑巴亏,那自然是最好。
若是南宫鹤靠不住,那么自己就把之前得到的几本功法全部拿出来。那些功法全部是上古遗迹,绝妙非凡,用功法换邳洵一命,只要凌轩宗不是个傻的,任由秦筝一个小丫头拿捏,那么他们就该知道应该做何选择。
所以顾乘九点了点头,让他们放心,四人一路再无其他的话。来到林宣宗门口,长华前去交涉,剩下绫华和顾乘九站在原地。
看了看四下无人,绫华小声的对顾乘九说道,
“邳洵不是你的亲哥吧。”
顾乘九看向绫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自己,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是亲哥,胜似亲哥。”
绫华又说道
“你才是邳州主亲生的,对吗?”
顾乘九又点了点头,绫华见顾乘九没有否认,呼出了一口气,说道
“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以为你是外室所生,我向来最厌烦这种后宅的醃脏事,所以才对你有所偏见,到现在才发现,是我自己眼拙看错了人,更没有想到你与邳洵并无血缘关系,你还愿意四处张罗去救他,你做的比我这个师傅要好,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邳洵要那么帮着你,就连秦之初和百无涯也事事以你为重,因为你确实值得,之前是我狭隘了。”
绫华没说的是,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邳萱和顾乘九一起,总是事事落她的下乘了,因为顾乘九坦荡荡,有原则,有底线,用真心换人情,她精明却不算计。
相比之下,邳萱就显得有些狭隘,甚至不折手段,没有下限了。
顾乘九知道这人一向性子高傲,她总觉得绫华就是40年以后的邳萱,一样的蛮不讲理,一样的爱耍小性子。
但是绫华相比邳萱,她爱憎分明,直爽坦荡,更不会耍心机耍手段。
见绫华真情实意的和自己道歉,顾乘九也没有故意端架子,给难堪,而是说到
“你我都是在为了救我哥而出力,没有谁比谁更好,你对我哥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你之前也有自己的苦衷,我哥会理解的,你不必太过自责。”
不想绫华却自嘲的笑了一声
“说好点听是为了芸芸众生,现实点就是我豁不出去。我若是能豁的出去,何至于让他吃那么苦,受那么多罪。”
说着说着,绫华的眼圈就红了,顾乘九叹了口气,她如何不知道,无论是出于何种万般无奈,他们但凡起过放弃的心思,就已经是对邳洵的抛弃。
可是没办法,人活一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和别无选择,没办法三个字,说尽了多少人的无奈,又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顾乘九不好再劝,只能跟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