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九抬起头,认真的说到
“你放心,我不会让哥哥有事的。”
邳萱直视着顾乘九的眼睛“你最好说到做到。”
顾乘九点了点头“我想先去看看哥哥。”
邳萱倒不担心顾乘九去看邳洵,虽然刚才说的都只是自己的猜测,但是从顾乘九的态度来看,十有八九自己猜对了,即便邳洵不是为了顾乘九才暴露自己,但是落在顾乘九耳朵里,顾乘九也只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才故意推脱。
所以邳萱大大方方的说到
“我哥现在就被关在地牢里,你若是想看,就自己去看他,还有,如果你真的有心想救我哥,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怕你不愿意。”
“什么办法。”
“很简单,你自己主动承认,是你拿了凌轩宗的宗法,我哥不过是替你顶罪。”
害怕顾乘九不愿意,邳萱紧跟着说到
“大师伯他们的态度你应该也看到了,如果找不到宗主和师祖,他们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会直接放弃我哥,先不说师祖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宗主具体什么时候出关也未可知,就说即便等到了宗主出关,宗主也未必就愿意为了我哥豁出去,毕竟,凌轩宗与明镜宗本来就有嫌隙,他们早就看不惯我们,做梦都想灭门,现在好不容易出现契机,你觉得,凌轩宗会因为宗主出面,然后三言两语就放过我哥吗?恐怕为了挑起事端,他们只会对我哥无所不用其极,逼得明镜宗不得不出手。”
邳萱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到
“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师祖唯一的亲传弟子,师祖向来护短,肯定不会放任你出事,二来你天赋过人,大师伯他们都对你寄予厚望,视你为凌轩宗的未来,也定然不会对你坐视不理,三来有大师伯和师祖他们的青睐,宗主也必然会对你高看几分。这样一来,你一个人几乎包揽了整个宗门的宠爱,有这些人为你作保,即便你认了罪名,你的处境,也比我哥,好了不知道多少。”
当然,顾乘九一旦认下了罪名,那么这盆脏水,顾乘九就躲不了,凌轩宗的人也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摸黑明镜宗的好机会,势必会将顾乘九偷盗凌轩宗功法的事情大势宣扬。
即便顾乘九的天赋再怎么过人,一旦他她被打上了贼的标签,那么她这辈子就走不远了,毕竟宗门的人向来自诩为名门正派,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小偷小摸上不得台面。
所以,顾乘九的未来最多也就止步于此了。别看现在大师伯他们个个拿顾乘九当成一块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但是一旦顾乘九臭名远扬被人诟病,时间久了,他们自然而然也会觉得顾乘九的存在就是对明镜宗的抹黑。
一旦那些宠爱因为污点而变质,大师伯他们还会对顾乘九像今天这般千好万好吗?邳萱冷笑一声,恐怕不见得吧。
当然,这些顾虑,邳萱必然不会跟顾乘九说,她巴不得顾乘九答应自己去做那个替罪羔羊,不仅可以救邳洵,还可以顺道把顾乘九也解决了。
一旦顾乘九身上有了污点,不仅在宗门呆不下去,就算是回了邳州,她也没有脸面继续继承邳家的家产。
邳家,再怎么说在邳州也是一州之主,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会让一个贼,去当一家之主呢?
就算是邳岚舟愿意,邳州的百姓也未必认同。
顾乘九没有错过邳萱眼里的算计,但是她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点了点头说道,
“我会考虑。”
说完,顾乘九便转身朝南宫鹤走去,跟南宫鹤一起去了地牢,打算先看看邳洵。
刚走到牢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潮湿的霉气不停的往顾乘九的鼻子里钻,顾乘九远远的就看到牢里一个被铁链拴着的人,正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
顾乘九脚步一顿,心里涌上一阵恐慌,忙不迭的朝着那个人跑去,顾乘九隔着栅栏,手扶着牢房的木门,急切的喊道
“哥哥,我是小九,你醒醒。”
听到顾乘九的声音,邳洵眨了眨被血湖住的眼睛,慢慢抬起头来,眼前一片模湖的血红,片刻之后才渐渐显出一个人影,邳洵虚弱的笑了笑,说道,
“小九,你怎么来了。”
顾乘九哽咽着,强忍着眼泪不让眼泪掉下来,鼻尖酸酸的,喉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似的,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使劲的咽了咽唾沫,才强逼着自己说道
“哥哥,我来看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变丑了。”
邳洵觉得自己趴在地上实在是太难看了些,试图站起来,可是脚腕上只有锥心的痛,脚腕皮肉分离,露出深深白骨,血顺着白骨,染红了自己的裤脚。
邳洵颓然的笑了笑,说道
“瞎说,哥哥向来很帅,不过这里太脏了,你先回去,乖,哥哥马上就回家了。”
顾乘九想要问出自己的疑惑,那天晚上帮自己引开搜查的是你吗,可是话到了嘴边,顾乘九却说不出来。
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桉,除了邳洵,谁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宁愿自己被抓,也要护着自己安然离开呢?
顾乘九牵强的笑了笑,说道
“好,哥哥,我等你回家。”
害怕邳洵为了保护自己,而贸然认下罪名,顾乘九低声嘱咐到
“哥哥,我会想办法救你,现在事情还没有到必须牺牲一个人的地步,只要你配合我,我们未必没有转机,你千万不要贸然认罪,否则,即便我活着,我这辈子也逃不过内心的愧疚。所以,哥哥,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邳洵相信顾乘九,他向来是信的。一路走来,她已经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惊喜和不可思议。
他知道,什么功法只不过是凌轩宗给自己扣的一顶帽子,今天无论是自己还是明镜宗的任何一个弟子,只要落到了凌轩宗手里,凌轩宗都不会轻易放过他。